。”安德鲁不动声色的陈述事实,“娜塔莎公主殿下,是最为名正言顺的人选。”
意料之中的答案。
柯依达勾起嘲讽的笑意,身边弯着眉眼的银发监察长露出无害的笑容来:“按照礼制,如果陛下归天之时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娜塔莎公主确实拥有第一顺位的继承权,但是安德鲁侯爵阁下,以及评议会的诸位,我等何时接到过消息说,皇帝陛下已经不幸罹难了呢?!”
安德鲁微微一怔,继而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这个,下官以为眼下应该以大局为重。”
浅灰色的额发底下,有几分阴测的光束在狭小的眼睛里闪过,四十出头的幕僚长眨了下眼睛。
远远地传来错落有致的急促马蹄和刀枪划破空气的杀机。
柯依达的眸里有一丝灼炎闪过,终于出现了么?
贵族们的意图在明显不过,前线的危机给了他们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只要借此机会将尚在襁褓中的皇女扶上帝位,借助这位身上流着一半赛切斯特家族血液的女孩,赛切斯特家族将重新掌握往日喧天的权势,而唯有如此,大贵族们被削夺的特权与地位,才有可能重新回到他们的手中。
当然,这样做并不是没有危险的,敢于向国务省发难,就必定有着足够的资本。
没有猜错的话,赛切斯特家族为首的贵族雇佣军已经开始集结,甚至包围了这块军政重地。
柯依达冷冷一笑,伸手抚向腰间的佩剑,明丽的苍瞳里一道锐利的闪电划过,冰冷地几欲撕裂万物。
神鹰军已经从梧桐宫的某一个角落搜出了名为“红花”药物,干净玲珑的药瓶,残留着赤色粉末,在早上湿冷的空气里显得诡异而妖冶。
林格·弗洛亚站在宫殿冰凉的台阶上,砂色的眼睛不带感情色彩的看着眼前已经惨白了脸色的高贵女子,砂色的头发散落到眼睑,脸部的表情在灰蒙的天气里显得冷郁。
“不是我做的。”黛瑟芬琳勉力支撑着自己站在石阶上,望着那个居处被搜住证物之后嚼舌自尽的宫女,竭力抑制着起伏的情绪,嘴唇已经被咬地发白。
林格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真相已经不重要,柯依达公主所要的不过是个交代而已。
“很遗憾,皇妃陛下,下官以为有必要限制您的行动!”神鹰军的副军长面无表情的道了句,向后挥了一下手。
训练有素的将兵三步一站、五步一岗,将正坐梧桐宫置于神鹰军的刀山剑海之中。
“大胆!”愤怒的皇妃骤然发出尖利的断喝,“林格,私自下令软禁皇妃,你简直就是嚣张跋扈!”
“陛下远离帝都,下官不过是奉柯依达公主的军令办事。”林格的眼睛不眨一下,不动声色道出这一句,对于眼前已经失去雍容风度的女子,他连半点的同情都欠奉,“来人,请皇妃陛下到殿内休息。”
正是王国历229年十一月十六日的清晨,早冬时节的寒意铺天盖地的袭来,湿冷的气流席卷整个帝都,阴霾笼罩着大地。
早上九点三十分,国务省被贵族雇佣军包围,短兵相接之际,铁锈般血腥的味道在湿冷的空气弥漫开来。
而此时的国务省最高会议厅,没有一处不沾染血迹。
评议会的贵族们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仿佛被剑锋一气呵成的划过,身上的要害之处绽开狰狞可怖的伤口,汩汩的鲜血浸透了华美的服饰。
柯依达仗剑长身而立,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扫视脚下伤痕累累的所谓贵族,手中佩剑挽起,淋漓的血色液体沿着雪亮的剑身缓缓淌下,黑色的军装与秀丽的容颜上沾染了几分咸腥的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酷烈而肃杀,蛊惑着嗜血的妖娆。
安德鲁·西顿被挑断了筋腱,匍匐在自己的血泊里,用恐惧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疯子,你疯了!”
亚格兰建国伊始,即便是历代的主君,也从没有人敢用样酷烈的手段斩杀评议会的贵族!
监察长埃森·凯瑟侯爵难得地睁开莹绿色的眼睛,嘲讽的弯起眉眼:“公主殿下曾在北疆毁去冰族一族人的性命,你们不会忘了吧?”
她曾在北方大陆造下尸山血海,区区几个贵族,又算得了什么?
柯依达扬起唇角来,冷艳动人。
“乱臣贼子,难道不该死么?”她提着剑过来,安德鲁脸色灰败的在她的逼近下瑟索向后艰难的移动,“皇帝陛下还没有死,你们这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另立主君,这不是谋反是什么!安德鲁侯爵,你们的雇佣军已经开始围攻国务省了吧,但是如果没有了你们这些人,他们又能做什么!”
剑锋逼到他的咽喉,寒光掠过干涩的眼睛,一片恐惧。
彼方传来错落急促的马蹄,雷鸣一般滚滚而来。
仿佛健硕的骑兵刀剑一般生硬切割着这座繁华的都市。
“这是……”
“你真的以为我会把神鹰军所有的战力都放在皇宫么?”柯依达冷言,“顺便说一句,这个时侯,帝都军应该也已经进城了。”
“不可能!”安德鲁骇然变色,“不可能有这么快!”
“卡诺军长应该早就冻结了维迪亚中将的兵权。”柯依达仅是眼神寡淡的看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