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因为醉酒刚刚被自己扣掉半年薪水的家伙么?
柯依达不以为然地抽搐一下唇角。
“也许这么说有点虚伪,但塔伦的战事朕必须仰仗东平军,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弄得她不愉快。”皇帝淡淡的道,苍冰色的眼睛一寒,随即又恢复成冬日寒潭的沉静,“不过也许今天提出这无理要求的人是你的话,也许朕会考虑吧?”
“陛下!”柯依达愠怒的绷起脸来,“请不要随便比较。”
皇帝忍俊不禁:“一个比方而已。想必洛林·阿代尔子爵对自己的幺妹有求必应才会养成她这种烂漫霸道的个性,但从另一层面而言,她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想要什么都会直接的说出来,比起什么都闷在肚子里要好的多。太纠结于一些事情,你的人生便会少了很多乐趣,柯依达。”
他抬起头,下颔侧成45°的倾斜角,目光落在侧手边上庞大的落地挂钟上:“差不多了,其他两位枢机卿应该快到了。”
当天“三长官”在皇帝私人办公室滞留的时间长达3个小时,直到日渐西沉才陆续的退出来,而与之相应的,几天之后,国防部以及政、检相关部门也马上接到了召开最高统战会议的通知。
“我国接受塔伦方面的要求遣返安妮卡公主,有外务官护送到王庭贝城,同时参加洛瓦大公即将举行的加冕典礼,以此表示我国对其政权的支持。作为回报,塔伦会向我们开放由东南边境经王庭贝城通向古格要塞辛加的通商道路。”
下午两三点钟的阳光耀眼,透过会议室落地窗前厚厚的墨绿色天鹅绒窗帘撒进一两束雪白的光柱,仿佛是为了弥补自然光线的不足,早就有人在会议前点燃了一两盏壁灯,天花板上用青铜雕铸的鹰隼浮雕铺开了庞大的羽翼,鸟瞰出席会议的军政检三界要员。
“这是洛瓦大公的授意,还是汉密尔男爵的权宜之计?”
椭圆形的会议桌一端,皇帝翻阅面前的材料,身上的军服佩金银两色绶带、两色领花,黑底红面的披风象征着亚格兰军队最高阶级元帅军衔。
亚格兰注重军权与王权的统一,皇帝本人兼任王国元帅,国防部总长仅授予一级上将衔,皇家鹰隼纹章不仅仅是王权的象征,亦是亚格兰军队的象征。
“不排除汉密尔男爵的私心,但下官认为,不管是何种情况,都可以为我所用。”年轻的外务卿站在桌边,拨了拨一头柔软的淡紫色头发。
“安妮卡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她接受陛下的条件,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帮助她夺回塔伦的统治权。”
“竟然能成为双方竞相拉拢的对象,朕还真是荣幸,嗯?”皇帝的脸上浮起莫测的笑意,用眼神示意法贝伦坐下。
“这一年来古格内战不断,想来也不会有余力顾及吧,求助亚格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修格·埃利斯挑挑眉,“希望结果不要让他们失望。”
“那就要靠诸卿的努力了。”皇帝冷言,苍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凌厉气息让在座的臣僚浑身一凛,他站起来,单手撑住桌面,另一手在中央的沙盘上掠过,“整个塔伦面积总共加起来抵不上亚格兰一个较大的行省,但地理位置却相当重要,长久以来它一直是亚格兰与古格势力的势力的制衡点,一旦我军打通南方的通道,那么古格即便面来自西、南两面的包围,当然,朕的打算,不仅仅是打通塔伦通往古格的要道而已!”
除了国务省三长官与一些隐约知情的宿将重臣,在座的其余人隐约听出皇帝话外之音,微微变了表情。
“也就是说……陛下是想……”菲利特皱紧了眉,终于在皇帝接下来的话里证实了他自己的猜测。
“不错,朕要的,是塔伦的控制权,名义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实质!”寒冷的光芒在苍冰色的眼睛里一闪,“接受塔伦使者的谈判,派遣军队护送安妮卡公主进入塔伦进内,然后通过安妮卡提供的信息,迅速占领塔伦境内各大要塞!接下来的事情,想必诸卿都能够想到。”
“横穿塔伦腹地直捣古格的辛加要塞?”
答案呼之欲出,依然有人倒吸口冷气。
柯依达淡淡的扫了一眼与会人员,对上侧首边上隔了好几座位的卡诺递过来的眼神,微微抬了抬嘴角,心照不宣的表情。
“陛下,这就要对古格用兵了么?”参谋席有人发问,新任的参谋长路拿·萨默斯男爵刚刚从亚格兰军校调任过来,此前是军校的战略战术课导师,本人年逾四旬,曾经亦是一员战风稳健的宿将。
“机不可失!”皇帝冷冷地扫了一眼这名刚刚上任的参谋长,原谅了他久离中枢而对上意的不敏感,“如果等到弗雷安·盎格鲁公爵彻底扫清反对势力腾出精力向西陲施压的话,那么我军就会处于极为不利的状态!”
“但是陛下,我军对塔伦的军事行动势必会引起古格的注意,如果他们有了防备……”
“朕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皇帝站直身,凌厉的目光一排排的扫视过去,“安妮卡公主进入塔伦境内之后,朕,会亲自参加西防军的阅兵仪式!”
“陛下!”
这一次不仅仅是在座的宿将重臣,就连会议开始时一直淡定无波的柯依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