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怎么今儿就成了这样!可是丫头伺候的不周到?”
说罢转向绿袖的目光已有责备之意。
苏文卿拉着祖母的手,明明已是初夏苏文卿的手却凉的不像话,疲倦的摇了摇头,“不是她们的错,是孙女身子不争气又与她们何干。”
徐老太太心疼的握紧外孙女的手,余光却瞥见绿袖手中捧的匣子,不想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便转移了话题打趣道,“可是带了什么好东西?”
苏文卿听徐老太太这么一问眼眶顿时红了,一张本就虚弱的脸越发显得羸弱,徐老太太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苏文卿精致的眉眼一片黯然哭道,“文卿自知父亲是商贾,市农工商经商的自是比不上当官的权贵,更不说是侯府了。”苏文卿首先哭了一鼻子,路上来时她便掐了自己好一阵子以便说话时能哭出来,却不想这话说出来眼泪止也止不住,就像梗在嗓子眼憋在心里委屈了几十年。
“我也知道我身份卑微比不上园中的几位姐妹,祖母虽然疼我我却不敢因祖母宠爱让人说我不懂规矩,自打进府以来从不敢说半句逾越的话,半年来我只要身子好一些定会向老太太太太请安,不敢想让大伙儿都像老祖宗这样,只奢求能将文卿当半个家里人…”
徐老太太心疼的不行,一听她这么说已经急了,“哪个敢当你是外人,我就你这么一个外孙女,我外孙女谁敢不当家里人!”
徐老太太这么一说,炕边的徐心梅忙搭腔,“是啊表姐,我一直当你是亲姐姐的!”
她身边真正的亲姐姐徐心兰气的踩了徐心梅一脚,你亲姐还活着呢就这么乱认姐姐,却也是忙安慰道,“是啊,表姐性子这般温柔人又和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我们自是喜欢你的。”
至于刚刚才七岁的徐心葵也是举着肉肉的小手表态,“我也喜欢苏姐姐!”
苏文卿眼眶越发红,转头甚是感激的向几人笑笑,“几位妹妹对文卿好文卿自是知道。”
徐子玉看苏文卿哭的泪人一样,他虽厌恶苏文卿平日里怯懦小家子气的样子,却承认苏文卿长的极好,心道不能让苏文卿先与老太太告一状,于是伸手拉着苏文卿的手安慰道,“我们都是极欢喜妹妹来府上的,更没人低看你,妹妹看,家里人人都这般喜欢你,听说母亲今儿还打发人送了花给妹妹…。”
这样苏文卿总该懂了,只是话还没说完苏文卿飞速将自己手抽了出来冷冷道,“我苏家低贱,哪敢让二表哥替我操心。”
这话说完,不止徐子玉,在座所有人无不吃惊。
表小姐不是最听二少爷的话吗?今儿连二少爷的面子都拂了,难道是在二少爷那里受了委屈?就连徐老太太也转过头看了孙子一眼,徐子玉脸一红张了张嘴一时不该说些什么。
苏文卿对上徐子玉呆滞的脸只觉可笑,这么些年都是自己唯唯诺诺的听着对方何曾反驳过一句。徐子玉说什么便是什么,对的错的只要是徐子玉说的便都是对的。整颗心都交了出去却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得到,这会儿又主动提送花的事情分明是警告她,当即转过头去不想再看。
“绿袖,打开请老太太众姑娘瞧瞧,也请二少爷好好看看。”
绿袖低着头将盒子打开,众人一看,匣中装了三支月季。都是极常见的颜色,其中一支已有些败落,徐老太太一看匣子中的花已猜到几分,瞪了孙子一眼声音已经冷了下来,“绿袖,你说!”
绿袖扑通的跪下来,“回老太太,今儿戌时时候芙蓉院的雪芮姐姐来青黛院捧了这个匣子,说是太太今儿去赏花瞧着花开的好折的花…”
苏文卿冷冷看着那花,讥诮一笑,“二哥哥还真是神机妙算,连妹妹想说什么也知道。听说二舅母家极是权贵,原也是如此寒酸,我苏家虽是商贾比不上王家的尊贵,却也不会送三支残败的花丢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说的极重,到底还是个半大少年徐子玉急道,“母亲自是不会,其他几位妹妹…”
“其他妹妹?”苏文卿不可置信道,“那意思便是其他妹妹的花皆是好的只有我的是不好?”
苏文卿睁大眼睛望着徐子玉,突然捂住心口泣不成声道,“舅母这是为何?因为我是商家之女如此看不起我,既是不想送我又何必送姐妹们挑剩的羞辱我…”
徐子玉长这么大除了他老爹何曾受过责骂,又是吃惊一向胆怯的苏文卿突然这么伶牙俐齿,徐老太太却已是大怒,“挑剩的又是怎么回事!”
苏文卿捂着心口慢慢道,“雪芮姐姐来了青黛院,孙女瞧着时辰已经晚了便问她其他院子可是送了?若是没送便不留她吃茶不耽搁她正事,雪芮姐姐却说其他院子都送过了我这儿是最后一处。”
此话刚说完,徐老太太手中的茶杯已经狠狠摔了出去,砸在地面上裂成两半。
清风堂里一时人人屏息不敢多言,就连不懂事的徐心葵也被婆子低着头悄悄抱了出去。
徐老太太气极,王氏送花的事儿她自是知道,毕竟第一盒是送到清风堂的。如今几个姑娘以及两个姨娘都送过了,堂堂表小姐徐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居然成了最后一个?
徐心莲也就罢了,毕竟是嫡女,什么时候庶女和姨娘也高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