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哪,真是不知道自己个儿明天会怎样?只要走错一步,那就步步错下去,没法儿回头了!”
宋柱子说着,扶起了漏,云庆将漏绳搭在肩膀上,往前拉了几步,瓮声瓮气地说道,“那都是他们自找的,比起云福那些日子受得煎熬,他们这算舒坦的呢!想想若是没有云福,我们娘几个还不知道是不是早饿死了!我只心疼我家云福,其他的,我谁也不管!哼!”
云庆赌气道。
“你爹啊,也没想着求你们原谅,就是央求我帮他把地播种上,你也知道他是个最爱种地的农夫,一天也不能离开了这土地,如今病了,也不想让地白白地荒废了,我这才央告了你们兄弟俩帮忙,咱们晚上受点累,把这地帮你爹播种上,让他了了心思安心养病,就算是你跟云福积德行善吧!”
宋柱子好言劝说着。
他能理解云庆现在对宋祈彦的怨气。
换了是谁都无法轻易释怀,不是吗?好端端地几个孩子跟一个娘,被扫地出门,还接连地被骗,被上门闹,害得人家这娘几个险些都没活路了,怎么现在人家过得好了,你宋祈彦就又来想要给人家当爹了?
那想想也不可能啊!
谁能接受?!
“我就是心疼云福,跟我们家没享福,净遭罪了!”
云庆讷讷着,眼底就有了水光了,幸亏是晚上,银锁父子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来。
“庆哥哥,有你这话,我就是吃点苦,受点罪,也值得了!”
三个人刚拉到地头,地头那里就俏生生站着一个人,云福什么时候竟来了。
“云福……”
云庆紧张得手里的漏都扶不住了,险些倒在地上,幸亏银锁手快,一把帮他扶住了。
“云福,我不是要骗你,我就是怕你生气,你成天价操劳,人都累瘦了,我真不想让你再为这些事儿上火,云福,我心里也明白,我不该瞒着你,可是我……”
云庆语无伦次地解释,反倒越解释越说不清了。
“云福姑娘,这事儿怪我,是我求了云庆兄弟的,你爹他病下了,这地不能荒废了,我就想借了你的漏晚上过来帮他播种上,咱们不看人,也得看这地,好端端的荒废了地,那就是造孽啊,是不是?得,你也别埋怨云庆兄弟俩,若是要怨,那就怨我吧,我的错……”
宋柱子一脸歉意,快四十岁的壮汉子,在云福这个小丫头跟前,紧张得直搓手,眼神也不敢看云福,真跟做错了事儿的小娃娃一样。
“大伯,云庆,我都听到了,你们也不用自责,这事儿我不埋怨别的,我就是埋怨你们,为什么不早早跟我说实话?云庆,你也不想想,大哥跟大伯他们都是干了一天活儿了,晚上回家不好好歇着,那第二天怎么有劲儿再干?你这不是怕我生气,你是怕他们不都病倒了啊!”
云福这话说的在理,云庆越发的讷讷着,不敢吱声了。
“好啦,不说了,都回吧,以后什么事儿都不需要偷摸着干,我云福不是针鼻儿大的小心眼,凡事儿只要有理,我都能听得进去,也都会答应!”
说着,她就带头往回走。
“可是,云福姑娘,这地……”
宋柱子犹豫不定,没走。
“明儿早上,您带几个人过来,先把这几块地给播种上,再去别的人的地里……”
云福说道。
“真的啊?云福姑娘,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
宋柱子立刻就笑逐颜开,几步追上来,“银锁啊,将来你也得给我找云福姑娘这样的儿媳妇,啧啧,真是又贤惠,又聪明,还讲理……”
“大伯,您别再夸我了,不然我可就被夸晕了,走不回去了!”
云福也笑道。
银锁一声没吭,但却在心里嘀咕,老爹,你说让我找云福这样的媳妇,我就找得到啊?云福姑娘那可是福娃,咱们全村不也就一个福娃吗?
云庆在一旁跟着,不敢说话,神情都是怯怯的。
回到家,关上门。
云庆去拉云福的小手,被云福甩开。
“云福,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去给爹播种的,可是,大伯一来说,说他病倒了,还惦记着田里的庄稼没种,我心里就不好受,本来是一家人的,他之前对咱们也是好好的,可……我没办法就答应了,可是我不想让你知道了生气,所以才没告诉你!”
“庆哥哥,你知道我最气你哪点儿吗?”
云福看着月光下自家小相公的英俊不凡的脸上,都被急得冒汗了,她不忍心了,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她可不想跟云庆将来也落得了宋祈彦跟辛娘这种结果。
“哪点儿?不是我没告诉你漏的事儿吗?”
云庆不解。
“我最气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知道了爹生病,你们要去帮爹做事儿,我会不同意,我会生气,对吗?”
“我……”
云庆支吾了。
“你就这样了解我的吗?我是那种冷血的人吗?你以为,你可怜他,我就不可怜吗?我那么一大点就被抱入到你们家,你们家人对我怎样,我不知道吗?虽然说现在一家分成了两家,可是,我这个人别人对我的好,我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