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那外室落胎,且将这事推到苏和静身上去。”
这几日端阳侯府内风平浪静,除了庞氏时不时将苏和静唤过去敲打一番以外也无什么大事发生。
裴馨恬心心念念着想去大国寺上香,庞氏却以京里这两日不太平为理由推拒了过去。
苏和静盘算着外头那位名叫芍药的花魁即将显怀,裴景诚也该和自己提起将她挪进内院一事了,是以她在庞氏跟前上了不少眼药。
一是说近日裴景诚屡屡夜不归宿,也不知是不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难处,二是说她久未有子嗣,方姨娘又不巧落胎,为着裴家的香火着想,该聘个良家妾进门才是。
庞氏一一应下,望向苏和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悯之意。
景诚在外头蓄养了个外室一事她已知晓,那女子虽出身低贱了些,可到底怀了她们端阳侯府的血脉。
去母留子也好,改换籍贯也好,总要让那孩子认祖归宗才是。
苏和静不知晓庞氏心里的弯弯绕绕,立完规矩后便又回了澄风苑。
她派去暖香阁的那几个丫鬟时常带信回来,只说方氏身边的大丫鬟流珠和白玉不对盘。
流珠伺候过裴景诚几回,且生的愈发姣美些,话里话外都是和白玉针锋相对的意思。
而白玉则憨厚老实的多,平日里话不多,瞧着也好相与的多,若不是有个姑母做了方氏的心腹婆子,只怕这大丫鬟的位置也轮不到她。
春染听后便说道:“定是那流珠暗中使得坏,往日里每回我瞧见她,她都是那一副妖妖冶冶的轻狂样子。”
冬吟却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她虽是个蠢笨的性子,却也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方姨娘若怀着胎,她岂不是回回都得了机会伺候世子爷?既如此,她何必使这样的坏处。”
苏和静向冬吟投去了赞赏似的目光,便道:“是了,俗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依我瞧着倒是白玉更让人生疑些。”
苏和静便又让人仔细去查白玉这些时日的行踪,她若是真想害方氏,能下手的地方极多,她需得寻到确凿的证据才是。
又过了几日,裴景诚回府了一两日,皆宿在外书房里,苏和静打发人去问了几回,裴景诚只说公事繁忙,无暇去内院瞧她们。
苏和静听了信儿后倒没说什么,只马不停蹄地去了庞氏那表忠心。
方氏则冷笑了几声,说道:“咱们爷要做痴情种了,为着个粉头样儿的人物守身如玉。”
她再也坐不住了,装扮一新后就去了暖香阁。
苏和静恰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澄风苑,方才在苍云院,庞氏的那一番话让她心里发寒,乃至于这样的三伏天,她额上却渗出了不少冷汗。
庞氏先是赞她这些时日殷勤的很儿,又点破了那芍药有喜一事。
她居于上首,精明的眸子里拂过几分不屑之意,戏谑的语调里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生命的蔑视:“那女子出身难看了些,等她临盆那日,去母留子就是了,你这些年膝下无子过的艰难了些,便将这孩子记在你的名下吧。”
苏和静是不忿裴景诚在外蓄养外室一事,也不想让那芍药进后院抬为姨娘,可她从未想过要害了芍药的性命,也未曾想过要将她人挣命般生下来的孩儿占为己有。
她不屑也不愿意为这么个薄情不堪的男人脏了自己的手。
苏和静并未应下庞氏仿若恩赐的这般话语,庞氏也未曾放在心上,只当她是高兴坏了,提点了她几句后便放她回了澄风苑。
方氏早已候在了澄风苑的外围,瞧见苏和静后,便屈膝行了个礼,随后便嚷嚷道:“大奶奶,妾身瞧着您面色难看的很儿,可要去寻个太医来?”
苏和静面上带笑,将她迎进了澄风苑内,道:“不过是走的急了些,不必去请太医了。”
方氏也不是真心实意地关怀苏和静,闻言便与苏和静说起了这些日子裴景诚的行踪。
苏和静不知她用意为何,便笑着敷衍道:“爷在外头忙了些,待他空闲了,便会来瞧你。”
方氏说了好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最后则娇怯一笑道:“大奶奶,妾身听说咱们马上要有个新妹妹了,这话可是真的?”
苏和静闻言微讶,可想到小庞氏和方氏私交甚好,便也不奇怪方氏会知晓此事,她道:“多是虚言,你且放宽心便是了。”说罢,便露出些疲惫之色来。
方氏既已达成了目的,便也不打算继续赖在澄风苑里,她又说了些讨好的话后便识趣地离开了澄风苑。
苏和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道:“方氏既是知晓了这事儿,只怕还有的闹呢。”
冬吟在后替她捏肩顺气,道:“便让她们狗咬狗就是了。”
翌日一早。
苏和静从苍云院里请安归来,便在拐角处被老太太院里的山嬷嬷拦了下来。
那山嬷嬷张着一双精明狠戾的眸子,将苏和静全身上下打量了几通,皮笑肉不笑道:“大奶奶,跟老奴走一趟罢。”
苏和静心下一跳,便给冬吟使了个颜色,这山嬷嬷最为贪财,打点些银子总没有什么坏处。
冬吟方才一把搂住了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