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骛挑眉,微感得意,毕竟是他南宫骛亲手沏的茶,怎么都不会差。
接着低头自己也喝了一杯,细细一品,面色忽地转了黑沉。
——看来之前那壶并不是陆平川沏茶的手艺不行,而是自己酗酒太过,败坏了味感,已经品不出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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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陆平川回了陆府,匆匆处理了一些琐事,心中仍是放不下那毒,便使人将手下几个信重的门客唤来。
这几位门客都是江湖上极有见识的长者,尤其擅长医毒一道。
“大少爷只管问,这江湖上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毒。”
陆平川便将当时南宫骛中毒的种种情形都说了。
“……无端地就晕厥了过去,我问过了那店家,之前一点不见有异……那毒确实有许多不同寻常之处……毫无预兆地,生生地浮现出一片如同老树枯枝的红痕,由脊柱中心扩散蔓延而去,几乎覆满了整个后背,观那形状,竟十分仿佛书上所说的雷击之伤。然而等到那位徐姑娘运功完毕,将毒素从南宫骛体内逼出,伤痕也自然褪去,不见一点留下。”
当时徐不疑将南宫骛安置在客栈床上疗伤,陆平川本是准备避嫌暂离的,谁想到竟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便一时忘了挪步,直直在旁看到南宫骛醒来。
门客们听言面面相觑。
“这、这鄙人从未听闻,大少爷确定那红痕是中毒所致?”
陆平川摇头:“这我便不知了。”
他自然也有问,但徐不疑看着年轻却十分稳重,全把他的试探当耳旁风,对他的示好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冷硬得如某些身居高位的老妪一般。若非后来南宫骛来了,她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只听到她把这毒叫做‘尸毒’。”
“尸毒?”
一老者站出来,道:“若说尸毒,鄙人确实曾有听闻,据说古墓之中阴气闭塞不出,尸腐多年而成毒。曾有盗墓贼闯了古墓,中了毒,回来便染了不知名的怪病死了。”
陆平川却皱眉摇头:“这类明显不过是怪谈异闻,哪里做得了真。”
门客们窃窃私语,终于有一人道:“大少爷,可若以你所述,这本就是一桩怪谈了。”
陆平川神色沉下,默然片刻,做了决定,道:“既然如此,罗头领。”
“属下在。”
“我记得前不久曾有闻涯国师门下弟子来访。”
“两日前,确实有个上门打秋风的方士,姓高,自称是国师亲传。可是大少爷,这人口里说得天花乱坠,实在是不可信。”
“如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准备一封请帖,你亲自去,必要把他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