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便又问:“徐姑娘可知这尸毒发作要多久?如此也可逆推个时辰出来。”
徐不疑道:“他喝了酒。”
她指的应该是酒气激发了毒性,所以不好推测中毒的时辰了。
陆平川叹气道:“这倒也是,若不是趁着南宫少侠酒醉,又有谁能暗害得了他……”
南宫骛一听此话,眸光一闪。
他确遇到过一个极为可疑的人,只是当时的他醉得十分厉害,半梦半醒,并不当是一回事。要不是后来有旁人提醒,他就要当那是一个梦全部忘了去,此番一回想,那人确实最有嫌疑。
陆平川见他神色,立刻问:“南宫少侠想起了谁?”
“昨夜,不,应该是前天夜里,我曾遇到过一个白衣人,还同他交了手,当时虽说我赢了他,但他的招式也近了我身,只是我当时并不曾发觉有什么不对。”
听言徐不疑垂头,思索了片刻。
南宫骛便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徐不疑道:“喝多了酒,果然会变成傻子。”
南宫骛气得冷笑:“你是在教训我?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话未落,南宫骛的面色却是微僵住了。
虽说徐不疑说话不怎么好听,但确实也说的是事实,他前一段时日心里烦闷,沉迷酒乡不可自拔,身体耗空了,也荒废了武功。
醉酒过甚,五感也会变得迟钝,不然他早就应该察觉到身体的不适,也不至于生生等到尸毒彻底发作。
不仅如此,酗酒这数月以来,期间发生的许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头脑混沌得简直如将行就木的老人。
之前他也曾有心说算了,这样下去不是事,还是戒了酒,把剑重新练起来罢。但闻到了酒香,又心里难捱,于是又心道,不如明日再戒酒。
明日又复明日,直至如今。
南宫骛看向院中,只见屋檐处正在滴落融化的雪水,悦耳如钟磬之声,再抬头越过院墙,远望去,山峦已拨开了阴沉冬日的雾霾,山间的浅浅碧色映照在熹微晨光之下。
醉生梦死无时日,他全然不知南风已至,如今已是雪尽春来的时节了。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