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过来。
狱寺隼人感觉自己的好像还处于水流之中,冰冷沉重,他迫切的,无比希望的能够抓到什么东西。
我是已经死掉了吗?
天国吗还是地狱?
视野昏暗而渐渐地变得浅白,陌生又熟悉的属于橙花洗涤剂和柔软被子的味道争先恐后的涌入了呼吸的嗅觉之中,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的鲜明起来。
他的灵魂如同困兽,在不断的呼唤声中好像才渐渐地归入这具身体之中。
他努力的睁开,挣扎着从棉铺上坐了起来,细绵的月光散入瞳孔,狱寺看向床边,少年尚且稚嫩白净的脸庞,还有那双像是水中幻觉一般的双眼映入狱寺隼人的脑海中。
啊,我得救了。
我被救上来了。
被对方救上来了。
他看向沢田纲吉,像是看到一团水中燃烧的,永恒的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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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闹钟将纲吉从睡梦中吵醒,啊吵死了,他几乎是痛苦的将头埋进了枕头,伸出一只手想要把闹钟关掉,还没有摸索到就耳边那嘈杂的噪音就消失了。
啊人为什么要起床要上学啊,棕发少年磨蹭了一会,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准备去刷牙洗脸,温热的毛巾就被塞在了他的手中。
“啊,谢谢……”诶?纲吉刚刚说完这一句话突然惊醒,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站在自己旁边给自己递毛巾的银发少年。
“狱寺同学?你醒……”了,纲吉的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银发少年的双手就直接将他紧紧的搂住,身体糟糕的不平衡性将他往后推到,柔软的床铺并没有带了什么疼痛感,只闻到了一股烟草和淡淡硝烟的味道,纲吉回过神朝着对方看过去。
“你,”纲吉的话在看到对方的时候被塞进了喉咙中。
来自意大利的少年银色的发丝随意的散落下,看上去凌乱无比,绿色的眼瞳紧紧的锁住眼前的男孩,就好像是溺水者抓入了救命的浮萍,癫狂者找到了他的信仰。
狱寺隼人的手死死的扣着男孩那脆弱的,纤瘦的肩骨,用着一种几乎要将对方融入骨头般的力道,这使纲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幽绿眼眸宛如夜色中猎食者追随着身下人的任何细微动作,在听到对方发出带着几分痛楚的闷哼之后,狱寺隼人如同接触到了滚烫的火烙一般弹着松开了手,却依旧不止为何固执的虚搂的维持着这个姿势。
纲吉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干什么啊。
这人不会一醒来还要找我打架吧……纲吉伸出手想要推开对方,却被对方一下子握住了手。
“十代首领……”
少年干涩的嗓音从泛白的唇色中溢出,银灰色头发的意大利少年几乎是以着虔诚的,谦卑到诡异的姿态匍匐在他的面前。
在纲吉错愕的目光下,银发的黑|手|党低下了头。
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纲吉的面前,他几乎是以着引颈受戮的姿态亲吻上了这个与自己相差无几,甚至说看起来更加瘦弱且单薄少年的拇指骨节处。
黑|手|党的吻手礼,象征着臣服,忠诚于您。
“我向您献上我的一切。”
“我祈求您原谅我的失礼和愚蠢。”
“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我祈求您能够让我跟随。”
纤细且柔软的指尖。
少年将额头低着对方的指骨处。
他像是等待着被信仰审判的教徒。牙齿几乎紧张的颤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掩盖自己的失态。
请答应我。
请宽恕我。
“请您不要厌弃我……”
房间寂静无声,好像只能够听到男孩清浅的呼吸声了。自从醒来之后他就一直未闭眼的守在男孩的床边,黑色的夜到阳光亮起,他想了很多想要请求原谅的方式,却不够珍重,往上又发现自己本就一无所有。
除了他自己的生命,我向他献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狱寺隼人原本加速如鼓的心跳声渐渐的沉重下来,像是不断的往下沉落,好像掉进了胃袋中。
他的口腔好像溢出了一种腥锈味道,大概是把自己的腔壁咬破了,时间的钟摆摇晃着过去,那双绿色的眼睛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他不愿意原谅我吗?我还能够做什么呢?就在狱寺隼人几乎绝望放弃的时刻,被他抵在额间的那只手微微抽动了一下。
带着温度的,几分湿热的手心转过来贴上了银发少年的冰冷的额头。
“我并不讨厌你,如果我讨厌你的话根本就不会把你带回家还和你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不过狱寺同学是黑|手|党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纲吉将手贴在对方的额间,语气平稳且柔和:“狱寺君以后还会和我打架吗?”
“当然不会……”狱寺隼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我怎么可能再攻击您……
“其实小打小闹我还是可以接受,但是炸药什么的还是算了,真的很危险吧。”
“应该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啊,”棕发少年的声音温和而柔软:“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朋友吧。”
“十、十代目?”狱寺隼人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