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善凑过来,悄悄指了指少师的桌案,“昨儿咱们不是已经临了八遍枯树赋么?我方才去看了一眼,顾景星竟然临了二十遍,没用咱们临的那八篇,所以方才少师才没发现其中的猫腻。”
乘月眨眨大眼睛,只觉心里有只小猫爪在挠来挠去。
“嘴上说拿我当妹妹,其实一定爱惨了我。”
“会不会你们从前一块儿长大,彼此太过熟悉了?”苏元善一边儿想着,一边儿说,“听说,对一个人有了好奇心,才是喜欢的开始。”
以乘月的脑袋瓜,她压根听不明白,恰在这时,站在树下的少师咳了好几声,苏元善紧张起来,竖起脑袋望过去。
“你帮我去给少师递个帕子好不好?”苏元善拿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棉布手帕,可怜巴巴地看着乘月,“那生漆,是因着咱们才新刷的呀……”
乘月一时理亏,只得乖乖接上帕子,苏元善又小声提醒,“可别说是我给的呀。”
乘月无奈,提裙一路小跑,跑在了树下,为少师递上了帕子。
“这是本公主的心意,拿着吧,无须感动。”
说罢,她又在少师慈爱而欣慰的目光下转身往回走,走没几步,无意间瞥见木叶外的山道上,有一道孤高的清影。
乘月心一跳,踮起脚去看,视线越过木叶,一株俊秀孤清的古楸树下,顾景星正倚靠着,闻听有声响,闲适一眼望过来。
乘月拨开木叶探出小脑袋,眼睛弯了弯,她唤了一声顾景星,嗓音里小小的雀跃。
“你是来看我的?”
她说着话,打算从木叶花丛里钻出来,却听顾景星嗯了一声,安静地说道:“看到你见别人,也是用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