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现在明白了,他全身上下,最不像楚却泽的就是那双眼睛。
他没有像楚却泽那样漂亮的琥珀瞳,没有对方过目不忘的本领,没有那样聪明冷冽的眼神,甚至连对方的神韵,也不能做到十分的相似。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楚却泽能在医学领域做到极致,而他能做的,只是将爱明子渠爱到极致。
所以他愿意接受楚却泽进入他的家,并且将这个秘密瞒了好多年。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明子渠喜欢楚却泽,所以,他愿意退出三个人之间,认清自己的身份,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局外人。
但现在,明子渠又来找他做什么?
是觉得追求楚却泽无望了,所以退而求次来找他是吗?
吴清席已经不想再去猜明子渠的想法,他是爱明子渠没错,但是他已经没有再和对方在一起的想法。
一丁点儿都没有。
一吻毕,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明子渠盯着吴清席有些麻木的脸庞,还想凑过去再吻他,却被吴清席偏头躲过了。
明子渠愣住了。
因为他知道,吴清席之前,是从来不会拒绝他的。
他会为了明子渠的一句随口的话,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在大热天排队为明子渠买到想吃的点心;会在明子渠无聊的时候放下手里的一切事情、陪对方走遍任何地方;会在第二天要上早班时仍然熬夜陪着失眠的明子渠聊天,在精心想出一句回复时却得到对方一句“懒得和你说,我困先睡了”的回应时伤心一会儿,但在明子渠主动找他聊天时,又高兴的像个孩子。
他会生病不舍得去医院,认认真真地攒下钱给明子渠买礼物;会记住对方的每一个喜恶,在出去吃饭的时候,认认真真地挑出明子渠不喜欢的香菜和蒜;会一次次被明子渠爽约,但下一次仍旧会冒雨去约定的地方等他。
他像是永远不会累,不会疲倦,他的爱意像是永远不会磨灭,直到那一天他挺着肚子高兴地告诉明子渠自己怀孕了,明子渠却告诉他,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对他的照顾和另眼相待只是因为他长得像一个人而已。
只是因为他长的像一个人而已。
吴清席不记得自己得知真相的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的灵魂像是被抽空了,整日里躺在床上,如同死了一般,等他有意识的时候,他好像已经见过了楚却泽,而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
他攥着病历单,在窄小的病床上哭的像个失去糖果的孩子。
从小到大,他不是最优秀的一个,他普通又平凡,不起眼,读幼儿园的时候,甚至被粗心的父母忘在了烈日下的车里,差点被活活闷死。
他以为他遇到明子渠是他的救赎,但没想到,只是跌入了另一个深渊而已。
“老婆..........”
吴清席的抗拒之意是那么明显,就连明子渠也感受到了。
他心中如同被针扎过那般疼,疼的他几乎要窒息,似乎每一根神经都被刀割开般颤抖,小声祈求道:
“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吴清席偏过头,单手抱着蛋糕,用力将明子渠推开,随即闷头往前走,却再次被明子渠从身后抱住。
环在腰间的手臂那么紧,那么烫,吴清席感觉自己几乎要被烫伤了。
他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放开。”
“我不放。”明子渠是打定主意要耍无赖了,他紧紧抱着吴清席,唇贴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是我老婆,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们没有结婚。”所以不要这样叫我。
“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明子渠等的就是这句。
“.......”吴清席怀疑明子渠是不是吃错药了,他动了动唇,到底败下阵来,一句话也怼不回去:“......”
他性子柔和善良,耳根子也软,明子渠深知他这一点,句句专攻吴清席的弱点,故意做出一副可怜模样:
“老婆,我好饿,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吴清席果然上当,骨子里操心明子渠的毛病已经根深蒂固,没法改了,下意识偏过头问:
“.......你怎么了?”
“我和我爸闹翻了,我爸让我回南港读博士,但是我想留在宁城。”
“他一怒之下说不认我这个儿子,停了我所有的卡,我现在身无分文,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无处可去了。”
“........”吴清席性子单纯,被明子渠三言两语就勾上了当,果然紧张起来,撇开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担忧道:
“那,那你快点回去,和你爸道歉。”
“我和他说了,这回来宁城没追回我媳妇,我是不会回去的。”
明子渠双臂微微收紧,悄无声息地将吴清席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在吴清席的后颈落下一吻。
这个暧昧又隐秘的吻似乎像某种暗示,吴清席脸皮薄,很快变的面红耳赤,但他咬着牙,没有再接明子渠的话,似乎在无声表达一种拒绝。
“.......老婆,我饿了。”明子渠很久没有吃到吴清席做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