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妈妈说生气伤肝。”
“..........”
祁有岁又是想笑又是感动,“嗯”了一声,将明晏抱了起来,顺势让祁明晏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让祁明晏避开他与店长的交锋,淡声道:
“今天这件事,看在我小儿子的份上,我就先不计较了。”
“.......”店长看着祁有岁明晃晃写着“我怎么可能不计较但是为了儿子我忍”的表情,擦了擦汗,低声咬牙道:
“那位领班.......是副店长的亲戚,之前他的考核业务能力都是合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对您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会让那位对您儿子做出无礼行为的领班对您进行诚挚道歉。不仅如此,我还会将这件事上报领导,对涉事人员进行开除,同时,为您办理顶级会员卡,日后您在rassembler的消费一律打五折,并赔偿您儿子的所有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您看如何?”
“任人唯亲,是企业运转中的大忌;考核放水,更是管理失误,你们领导真的该好好反思。”
祁有岁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丢下这么一句,随即抱着祁明晏,走到店长面前,似笑非笑道:
“道歉就不必了,我怕他再吓到我小儿子。”
“对不起.........”要不是年龄不允许,店长差点把上半身和下半身折叠到一起,来给祁有岁来个深刻的鞠躬。
“.........”祁有岁后退几步,也懒得再为难这个头发已经隐隐有些发白的中年人,加上祁明晏用气音小声说“不喜欢这里”,祁有岁才放弃继续刁难那个已经面临被扣工资甚至开除的关系户,冷笑着转过身,抱着明晏往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明晏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些许青紫,即使被纱布遮着,还是能看出伤口的狰狞。
不知道这个伤口会不会跟着明晏一辈子。
祁有岁心中思忖着,正想再带明晏去看看,明晏却一直闹着要去商场找妈妈,祁有岁无奈,只能先听着对方的话,往祁明晏所说的方向走去。
在商场里,发现祁明晏不见了的楚却泽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他双眼充血,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脚步踉跄虚浮,不停地在商场里搜寻着祁明晏的身影,在每一寸土地都被他找过之后,他终于受不了,找来商场的负责人,要求调取监控。
“这位先生,您先冷静点,”
商场的负责人被楚却泽攥着衣领,身形摇摇欲坠,低头看着对方阴郁的脸庞,有些无奈:“这块地方的监控今天恰好坏了,我们没法给你调取监控.........”
“坏了,怎么可能坏了?!”
一直紧绷着的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句恍若诛心之论的作用下悄然崩断,楚却泽的琥珀瞳因为哭太久已经悄然染上淡淡的灰色,似乎是蒙上了浅浅的阴翳,呼吸粗重,握紧拳头,崩溃道:
“我儿子就是在你们商场走失的,你们要是没有监控,我上哪里去找我的儿子?!”
他的明晏才三岁,才刚刚上幼儿园,还有那么好的未来,要是被拐卖到别的地方,他该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和有岁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楚却泽攥着负责人衣领的动作愈发用力,心仿佛被切割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鲜血淋漓。他狠狠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发狠,像是被逼上绝路的人,什么也不在乎了。
什么道德,什么底线,他什么也不在乎。
他的明晏没有了,他和有岁唯一的孩子没有了,他和有岁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联系断了,那他楚却泽还有什么可以在乎的?
他就是个疯子,只会说绝望而又疯狂的话:
“我告诉你,我的儿子是在你们商场走失的,我今天要是没有查不到我儿子被带走的监控记录,我一定弄死你......”
“妈妈!”
脆生生的童音如同沾着水珠的苹果被切开,甜甜脆脆的,从不远的地方传来,惹得无比熟悉这个强调的楚却泽瞬间怔住。
他的嗓音被倏然掐断,身躯如同实话的雕像,寸寸凝结,只有血液一股脑的冲上脑门,耳膜发麻,心脏轰鸣,眼前发黑。
这个声音是.........
“妈妈!”
祁明晏替妈妈从那个女人手里找来了爸爸,像是邀功般兴冲冲地让祁有岁把他放下,迈着小短腿朝楚却泽跑去,像是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我回来辣!”
“明晏.........”
直到那个小小的声音在视线内出现,楚却泽才恍然反应过来,踉跄几步,身躯瘫软,下意识地放开被制住的店主,慢慢张开双臂,蹲下身抱住了朝他扑过来的明晏,眼泪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
“我的明晏........”
他和有岁的明晏........
“妈妈,别哭,我把爸爸带过来啦!”
祁明晏捂着额头上的伤口不让妈妈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楚却泽的脸色,却见楚却泽根本没有在看他,只是无力地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晶亮又连续不断的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在地上凝成一个个水珠,无声地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