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妈妈最近, 怪怪的。”
一个月后,祁有岁健康地出院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升高二时数不胜数的作业以及沉重的课业压力, 把基础本就薄弱的祁有岁打的猝不及防,好在有祁轻筠和钟雪尽艰难拉扯着祁有岁的学习, 才让对方的成绩不会掉的太厉害。
他有一天晚上写完作业, 靠在床头,看着父亲给他收拾凌乱的书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冷不丁的出声说了一句:“爸爸,你觉不觉得妈妈最近的表现很奇怪?”
祁轻筠动作微微一滞, 闻言停顿片刻,然后才疑惑地抬起头, “哪里不对劲?”
“我也说不上来, ”祁有岁擦了擦滴水的头发,沉吟片刻, 有些不确定道:
“好像总是在魂游天外, 但是你仔细看过去时, 他又好像在一直盯着你看, 怪渗人的。”
一想到钟雪尽那个黑漆漆的眼神,祁有岁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像个小蜗牛般挪过去, 拉住了爸爸的手,仰起头,露出一张可怜又无辜的脸:
“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 睡的迷迷糊糊的, 本来想下床上个厕所, 结果刚睁开眼,就看见妈妈坐在我床头,也不说话,就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差点没把我魂吓飞了。”
“.........居然还有这事。”祁轻筠惊讶地蹙了蹙眉,想了想,随即敷衍地摸了摸祁有岁的脑袋,安慰道:
“可能是你病刚好,妈妈怕你再着凉感染,所以偷偷进来给你盖被子吧。”
“.......盖被子需要在我床前坐那么久吗?”
祁有岁显然也不是很好糊弄,像个好奇猫崽般瞪大了一双肖似祁轻筠的丹凤眼,看上去圆溜溜的,想了想,不安地攥紧了祁轻筠的衣角,不让他走:
“爸爸,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是不是妈妈的病变的更严重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
“......不要想太多,妈妈一直在认真吃药,他和你一样,都会好起来的。”祁轻筠摸了摸祁有岁柔软的脸蛋,还顺手用指尖捏了捏,温言道:
“相信爸爸吗?相信爸爸的话,就别担心,早点睡觉,不然熬夜伤身体,好不好?”
“唔.........”祁有岁在相信祁轻筠和坚持自己的判断中纠结了一下,随即果断选择了相信祁轻筠,火速躺下了。
“乖孩子。”祁轻筠见此,双眸微弯,带着温和的笑意,指尖给祁有岁盖好被子,弯下腰在自家儿子的眉心上亲了一下,随即走到门口,顺手关好灯。
黑暗瞬间笼罩了下来,在安静的房间内披上一层不透光的纱,四周静悄悄的,片刻后只能听见祁有岁逐渐清浅的呼吸声。
“咔哒——”
门舌锁上了。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祁轻筠心里想着祁有岁的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放开握在门把上的指尖,正打算离开,结果刚一转身,就看见一张苍白如鬼魅的脸就一个晃影,倏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双漆黑无神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僵硬的身躯仿佛提线木偶般,把祁轻筠吓的心底一个咯噔,后背猛地贴上冰凉的门板,差点没稳住提高的声线:
“你怎么忽然在这?!”
“........想你了。”
钟雪尽的表情一秒变正常,被质问的有些委屈,像个失落的猫崽般垂下眼,头发软趴趴地垂在耳侧,随着绞衣摆的动作微微晃动,
“你好久都不回来,我害怕.......”
祁轻筠见此,怀疑刚才从钟雪尽脸上看到的扭曲狰狞的表情是幻影,犹豫了片刻,心尖不自由自主地一软。
他最是心疼钟雪尽,那点指甲盖大小的薄怒和惊吓不一会儿便飞到了九霄云外,误以为对方是怕黑,无奈地走上前,搂住了钟雪尽的腰:
“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在怕黑?”
钟雪尽被批评了也不说话,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死死抱住祁轻筠的腰,将脸埋进祁轻筠的衣领,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祁轻筠是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平时朴素惯了,也不爱用什么香水之类的,钟雪尽只能闻到祁轻筠身上很浅淡的沐浴露香味,但即使是这样,也能让钟雪尽像瘾\\君子那样,对祁轻筠身上的味道无比上头,甚至还伸出牙齿去啃咬那白皙脆弱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牙印。
祁轻筠被咬的“嘶”了一声,只觉得有些疼,并没注意到钟雪尽在这个动作之后的心理状态,像抱小孩似的将对方抱了起来,走进房间里,随即将对方丢到了床上。
钟雪尽陡然从祁轻筠的怀抱摔到柔软的被子里,有些懵,眨了眨一双涣散的杏眼,看上去有些茫然。
“明天,就是我十七岁生日。”
祁轻筠坐在床边,掐指算了一下日子,随即指尖划过钟雪尽的鼻梁,动作很是亲昵:
“等我和你成年了,再来,可以吗?”
钟雪尽闻言,涣散的瞳孔逐渐凝成有神采的眸光,嘀嘀咕咕小声地咬着指尖,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片刻后,他像个小动物似的直起身,爬进祁轻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