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走到走廊边的凳子上坐下,虽然是仰头的角度,但在楚却泽面前,气势依旧要压对方一头,动了动唇,吐出残忍无情的字句:
“你自己要想好,即使你做了这件事,有岁不一定会感谢你,也不一定会原谅你。”
“如此,你还是要做吗?”
“一码归一码,祁叔叔。”
楚却泽笑道:
“倘或我是为了让有岁原谅我才去做这件事,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不会拿这件事去胁迫有岁的,你放心吧。”
楚却泽任由寄安伸出手好奇地抠他脖颈上的一颗红痣,片刻后觉得有些痒,才不动声色地偏头避开:
“您回去吧,我今晚就会联系义父的。”
“你义父沈倏和有岁的外公钟知春之间有世仇,恐怕不是你这么容易就能说动的事情。”
即使楚却泽愿意去说情,祁轻筠也不想抱什么期望,抬起眼时,露出一双半是红血丝的双眸,俊秀又难掩疲惫,与在钟雪尽和祁有岁之前的冷静大相庭径。
“.......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吧。”楚却泽握住寄安不安分的小肉爪子,本来想把对方放进祁轻筠的怀里,让对方暂且照看一下寄安,但他刚一松手,刚刚还乖巧安静的寄安就开始哭闹起来,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哭的肝肠寸断,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活像是楚却泽要抛弃他似的,声音绝望又凄厉,到最后甚至嗓子都哭的哑了,眼睛红肿的像个核桃般,鼻子一抽一抽,看上去委屈到了极致,让人心有不忍。
“...........”楚却泽没办法了,只能重新把寄安抱进怀里,一边小声哄一边来回在走廊里走着,掌心慢慢拍着寄安的后背安抚他,直到舒服的摇晃让寄安有了些许困意,他才慢慢收了哭声,蜷成小小的一团,窝在楚却泽怀里不动了。
“我先带着他吧。”
楚却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寄安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会这么依赖他,只能将原因归咎于寄安的缺爱和曾经被抛弃过的经历,转头对祁轻筠道:
“祁叔叔,我先想办法联系义父,到时候有结果了我再联系您,我会尽快的。”
“好。”祁轻筠看了寄安一眼,斟酌了半晌,放道:
“那你好好照顾寄安,我等你消息。”
“好。”楚却泽抱着寄安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像是怕吵醒寄安似的,慢慢侧身让开一条路,注意力完全落在了睡的不太安稳、眼圈红红的寄安身上,像是有些心疼,连对祁轻筠说了什么都没注意,下意识道:
“你回去吧,钟叔叔还在等着你呢。”
钟叔叔?
从楚却泽出现到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人和楚却泽解释过钟雪尽的身份,那么楚却泽这句“钟叔叔”又是从哪里来的?
楚却泽的声音不大,但落在祁轻筠比常人更加敏感的神经时,仿若细小的摇铃般,骤然在耳膜处引起了细微的震颤,让祁祁筠的眸光倏然一凝。
“.........”
不对劲。
这个念头忽然出现,毫无来由,却不由得让祁轻筠心中起了些许警惕和疑心。
他怎么会知道钟雪尽身份的?
祁轻筠慢半拍的站起身,忽然抬起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凝的视线穿过悬浮的尘埃空气,直直落在了楚却泽身上,无声带着些许打量,斟酌片刻后,忽然直接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钟雪尽和我的身份了?”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却成功让楚却泽身体一僵,连哄孩子的动作读慢了下来,许久,才慢慢回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倏然白了。
“说话。”祁轻筠见此,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狠狠拧了拧眉头,声音像是淬着冰般冷酷,令人不寒而栗。他对除了老婆和儿子之外的人耐心都有限,久居上位者的气息倏然爆发出来,惹得楚却泽吓得浑身一颤,根本不敢抬起头直视祁轻筠的眼睛。
“......是,我早就知道了。”楚却泽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垂下头,黑发软趴趴地垂在耳侧,嗓音很慢,舌尖扫过齿间,像是在一字一句平常唇齿的余韵,声音低的发哑:
“其实..........很早就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祁轻筠皱了皱眉,像是想继续问下去,但是为了祁有岁,他从中午一晚上一直没有进食,此时他的胃忽然隐隐痉挛起来,难受地用掌心地捂住了腹部,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
“.......叔叔,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楚却泽没有直接回答祁轻筠的话,反而有些顾左右而言他,惹得祁轻筠眼尾微微下压,看上去心情更加不好。
但楚却泽垂下眼,不敢看又或者是不想看祁轻筠的反应一般,他站在走廊另一边,背靠在冰冷的墙上,与祁轻筠无形中隔开距离,琥珀色的瞳仁一时间深的像是黑沉的湖水,透不进一丝光彩,一字一句道:
“但我熟悉有岁每一个看人的眼神,还有各种表情代表的情绪,他只要一抬眉,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看钟叔叔是什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