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凑过去和寄安小声咬耳朵,换来对方握着小拳头坚定的点头后,方弯了弯眉,转身离开了。
祁有岁坐在不远处,眯着眼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片刻后讽刺地勾起嘴角,微微阖上眼,掩下眸中的暗潮汹涌。
已经到了盛春时刻,但空气中的风并不显得和暖,反而夹杂着潮湿的水汽,丝丝如缕钻进人的骨头里,无端有些寒凉。
祁有岁正想让护工将自己推回病房,忽然膝盖上一重,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覆在他的膝盖和手背上,无端带来些暖和。
祁有岁心跳不由得慢了半拍,垂下头,随即惊讶地睁大眼——寄安正笨拙地抱来一个毯子,小心翼翼地铺在了他的膝盖上,还试图踮起脚尖,将他整个上半身都盖住。
祁有岁:“.........”
见祁有岁睁眼了,寄安也并不怕对方冰冷探究的视线,好像已经和祁有岁认识了很久那样,暖呼呼的奶团子贴在祁有岁的身上,搓了搓小肉手,在掌心哈了一口热气,随即将软暖的手掌贴在了祁有岁苍白的脸庞上,担忧地问道:
“风吹的你冷不冷?”
“........”祁有岁静静地看了寄安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来找妈妈呀。”
寄安理所当然道:“我等妈妈来找我。”
“你妈不在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祁有岁冷漠道:
“我这里不欢迎你。”
“...........”寄安闻言,瞳仁里迅速蓄起了眼泪,晶晶亮亮的像是雨后荷叶上滚着的露珠,欲掉不掉,瘪了瘪嘴,眼泪汪汪地看着祁有岁:
“......你为什么又要赶我走啊。”
他抽抽噎噎地去抹眼角的眼泪:“我答应了妈妈要保护你的。”
他顿了顿,话都说不完整,但却字句坚定,抑扬顿挫道:“一直。”
祁有岁心有点儿莫名其妙,想什么叫“又”,他答应了谁要保护自己,慢半拍地垂下头,指尖微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捏上了寄安的脸颊肉,像是不吃这套似的,轻描淡写道:“........小孩,早说一遍找你的爸爸妈妈去,不要来缠着我,知道吗?”
寄安闻言,纠结地皱起了黛青色的眉毛,咬着手指歪头看着祁有岁看了好久,左瞧右瞧,像是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看的祁有岁后背都快发毛了,许久,才坚定地点了点头,“好。”
祁有岁闻言,正松了一口气,就见寄安忽然扑到他怀里,伸出手抠了抠他的脖颈肉,小小声地问他:
“那你什么时候让妈妈回来啊?”
祁有岁:“.........?”
他气极反笑,以为寄安是在故意和自己装傻,用力把寄安从自己大腿上提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寄安,一字一句道:
“我这里没有你爸爸,也没有你妈妈。”
“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出现在我爸妈周围,所以.........”
祁有岁眯了眯眼,手一指,浑身充满了浓浓的排斥气息:
“离我和我爸妈远一点,知道了吗?”
寄安愣了一下,指尖有些不知所措地绞紧衣摆,片刻后,垂头丧气地走到祁有岁指着的方位,不声不响地在地上蹲下了。
祁有岁眯起眼看他:“......”
寄安被人嫌弃了,此刻像个阴郁的小蘑菇似的,捡起树枝,看似无聊地来回拨弄,等祁有岁定睛看去时,才发现他是借着树枝,把搬家的蚂蚁全部挪到了离自己很远的地方,还时不时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祁有岁,但对方不明所以地垂头看他时,又赶紧撇开眼睛,自顾自地和蚂蚁群做斗争。
像是怕那些蚂蚁会不小心爬到祁有岁身上似的。
祁有岁:“..........”
寄安其实也很怕虫子和蚂蚁,他弄完祁有岁脚边的蚂蚁群,就赶紧丢开棍子,迈开小短腿跑到另一边,和旁边一个小女孩并肩坐着。
寄安长相虽然仍旧稚气未脱,五官精致秀丽,漂亮的像个粉雕玉琢的小仙童,但眉眼已经隐隐可见日后的英气,长相并不女气。
小女孩似乎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哥哥,不停地和寄安说这话,还把用树叶折的蛐蛐放到寄安手上,被寄安礼貌地拒绝了。
寄安像个小受气包般抱着膝盖坐在花坛上,将下巴埋进膝盖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祁有岁,等蝴蝶之类的昆虫快要飘落在祁有岁身上时,又大惊小怪地将他们赶跑,像个小守护神似的,杜绝所有的危险靠近祁有岁,乖巧的不得了。
祁有岁仍旧不想理他,等晒够了太阳,伸出手滚动轮椅,就想离开,寄安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小鸭子似的,有时候走路不稳摔了,也一声不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摇摇晃晃地跟在祁有岁的身后,又乖巧又可爱。
他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地和祁有岁没话找话:
“刚刚那个姐姐说,她爸妈妈妈好久没有来看她了,因为她有白血病,所以她爸妈就生了二胎。”
寄安趴在祁有岁手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