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穿着一身浆洗发白的校服,嘴角因为打斗破皮红肿,却无损于他的俊秀清隽,回头对她笑的那一眼漂亮的就像初春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般,温柔含情。
虽然后来她才知道,祁轻筠之所以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是因为钟雪尽正抱着祁轻筠的挎包,站在她身后。
那时的她尚还未从害怕中回过神来,看向祁轻筠的眼神依旧警惕,因此祁轻筠只隔着一米就站住了,想了想将手中的外套递过来,叮嘱让她系在腰上,遮住腿部因为撕扯露出的大片白皙。在做完这些后,祁轻筠便立刻移开视线,眼神从始至终清澈不含任何杂念,直到看到钟雪尽才弯眼重新笑了起来,大喇喇地勾着对方的肩膀离开了。
那时,祁轻筠满心满眼都是钟雪尽,钟雪尽也只顾抬头看对他说话的祁轻筠,她只能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亲密背影,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思及往事,林粹狠狠闭上眼,抱着怀里逐渐安静下来的婴儿,终于从盛怒中平静下来,疲惫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这次就算了,你带着他们,都走吧。”
“粹姐,我说会补偿,就一定会补偿的。”祁轻筠想了想,将包里修好的手机放到了林粹手中,坚持道:“我把手机抵押给你,等我赚了钱,会重新回来取的。”
说完,他也不管林粹骤然惊愕的眼神,抱着钟雪尽,将身后的两人都拉走了。
钟雪尽的伤口虽然看着血多,但实际上伤的并不深,用温和型的碘伏其实处理起来也不疼,但钟雪尽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喊疼,面上似乎也特别痛苦的样子,看的祁轻筠心都揪起来了,不停对诊所的大夫说轻点轻点,恨不得替钟雪尽受过。
大夫将沾血的脏棉签扔进垃圾桶里,看了一眼埋在祁轻筠怀里不肯起来的钟雪尽,叹了口气,抬起眼时露出一双精光四色的眼眸:
“他是你男朋友?”
祁轻筠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钟雪尽好像有些关心过头了,慢半拍才道:
“不是......同学。”
大夫看向祁轻筠的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却没说话,站起身,对钟雪尽道:
“去里面,我帮他缠纱布。”
祁轻筠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大夫,正想放开钟雪尽,却被对方拦腰抱住,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十分没有安全感地蹭了蹭,小声道:
“不许走。”
祁轻筠没多想,还自以为体谅他受伤了心理脆弱,任由钟雪尽像个找到避风港的小动物似的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抚摸着他的背,一只手掌心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安慰道:
“不疼的,你快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那我一出来就能看见你吗?”
钟雪尽柔软的脸蛋在祁轻筠锁骨上蹭了蹭,语气有些委屈,发梢落在祁轻筠脖颈处似乎还蕴着淡淡的麻痒,恋恋不舍道:
“你会不会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啊?”
祁轻筠觉得钟雪尽这话有些怪怪的,自己什么时候丢下他一个人走了,但还是配合地应了一声,“不走,快去止血,听话些。”
被祁轻筠催了,钟雪尽才抬起头,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跟着大夫往里间走去。
祁轻筠见钟雪尽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刚才还温柔的脸瞬间撂了下来,走到外间,一把薅起祁有岁的黄毛,在对方的惨叫声中面不改色地将对方拖到诊所外面,像丢垃圾似的把祁有岁丢到地上,抱臂站在对方面前,眯眼道:
“你知道错了吗?”
祁有岁被丢的整个人随着惯性向后倒去,一个踉跄地没站稳,一屁股倒在地上,摔得一脸蒙,被祁轻筠一指责,整个人瞬间炸了:
“我哪里错了?!我哪里有错?!”
“还有,你凭什么教育我,你谁啊?!”
祁轻筠闻言双眼一眯,一把拎起祁有岁的衣领,收紧的领口勒的祁有岁脸颊涨红,看着依旧没有心软,居高临下地看着祁有岁,声音像夹着冰渣刀片般透着无上的冷酷,厉声道:
“你每次冲动行事的后果,都是拖累别人,知道吗?!”
“楚却泽不是第一次替你挨打了吧?钟雪尽不是第一次为你受伤了吧?”
一想到那天晚上在钟雪尽身上看到的伤口,祁轻筠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揪着祁有岁的衣领用力到几乎泛白,听到祁有岁问自己凭什么教育他时,盛怒到极点甚至笑了出来: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儿子?”
“哈,我是你儿子?”祁有岁瞪大眼,气的浑身打哆嗦,一把推开祁轻筠,恨声道:
“你也配做我爹?”
“你怕不是我爹背着我妈跟其他男人搞出来的私生子吧?”祁有岁盯着祁轻筠那张比自己还像祁轻筠的脸,终于说出了心中连日来的猜测和怀疑,语气里似乎透着寒芒,掀开其中的面纱便是密密麻麻的毒针,无不恶意道:
“你说不定还得喊我一声哥哥,就这样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像狗一样叫?”
祁有岁在祁轻筠惊愕的眼神中,自以为自己说对了,眉眼带着刻骨的厌烦和嫌弃,甚至上前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几乎是有些盛气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