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哎哎哎,别动手啊.......”
高中生就是这样,精力旺盛,等祁轻筠一字不落地听完他们对祁有岁的评价,回过头时,才发现自己面前整理的笔记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法看。
自己好像.........对这个叫祁有岁的少年关注过头了。
祁轻筠叹了一口气,正想撕下写废的一页笔记,左手边便有人递了一本本子过来。
祁轻筠后知后觉地转过头,视线对上钟雪尽弯起来的眉眼,像月牙似的:
“这是上节英语课的笔记,我都记好了,誊抄了一份给你,你不用再整理了。”
祁轻筠读高中的时候就不喜欢整理笔记,知识点要不是记脑子里,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写不知道哪本书上,要翻的是时候经常找不到,久而久之,钟雪尽就习惯了记笔记时,再帮祁有岁誊抄一份。
盯着钟雪尽那张熟悉的脸,祁轻筠的神情有些恍然,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视线在落到笔记本上那与钟雪尽完全不同的字迹时,又到底什么都没说出口,嗓音带着哑意,半晌只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麻烦你了。”
眼前这个人对祁轻筠来说,实在熟悉又陌生。
一样喜欢鲜笋包子,一样喜欢缠着他,还会帮他誊抄笔记本,但性格似乎阴郁偏执过了头,笔记本上的字迹也不一样........
“下次还请你吃包子。”祁轻筠盯着钟雪尽的脸,不知为何,神使鬼差地说了这么一句。
钟雪尽见祁轻筠将笔记本收了,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扭伤的手腕背在身侧,强忍住神经处的刺痛。
上课铃适时地响了起来,祁轻筠便没有再说话,将英语课本收起来,拿出了语文书,拿了一根笔夹在食指和中指指尖,随意地转了转,动作散漫,但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钟雪尽见此,也不在多说什么,学着祁轻筠的模样,按着他的顺序摆好书桌上的文具,却在学着祁轻筠转笔时,失败了。
“咔哒——”
圆珠笔飞出去的声音落在书桌上,清脆响亮。
对上祁轻筠迷惑的眼神,钟雪尽尴尬地收回手,低声道:
“不好意思。”
“没事。”祁轻筠看了一眼钟雪尽生疏的动作,将擦着自己手腕飞过的笔递给让,随手抹去对方手臂上沾染的墨,总觉得钟雪尽白的晃眼的皮肤上不该出现这种东西:
“上课了,认真听讲,想转笔我下课教你。”
“.......”钟雪尽被人识破小心思,耳垂红的滴血,垂下头,没再说话了。
上辈子他暗恋祁轻筠的时候,背着对方偷偷学转笔,学的中指上都磨出了茧子,都没学会.......
钟雪尽正胡思乱想间,祁有岁从教室后门悄悄溜了进来,趁讲台上的老师没注意,又拿起书包,像一阵风般匆匆离开。
钟雪尽坐在他前面,见此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怎么又逃课?
头发也没有染回来,耳钉打那么多,耳朵受得了吗........
这个天气,不知道伤口会不会发炎.........
一想到对方说不定又逃课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来往,喝酒抽烟泡吧,钟雪尽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
钟雪尽垂下眼,指尖用力地搓着衣角,睫毛颤抖的像一只不安的蝶,布满血丝的眼底,忽然浮现出年幼的祁有岁满脸泪水,撕心裂肺哭喊着“妈——”朝他跑来、却踉跄地被石头绊倒摔得浑身青紫的狼狈模样——
他在死之前对祁有岁做出了那样的事,对方一定恨透他了吧.......
他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再以母亲的立场去管教他了...
钟雪尽狠狠闭上眼,掩下眼底的血色,扭伤的手腕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心跳不受控地开始剧烈震颤起来,耳膜轰然作响,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上课的老师已经出现重影,逐渐变的如鬼影般扭曲,狰狞可怖。
是幻觉,是幻觉。
钟雪尽不断在心底默念着,面上强装镇定,但他不知道他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惹得祁轻筠不由得转头,多看了他几眼。
见钟雪尽的面色实在算不上,祁轻筠犹豫片刻,慢慢地将掌心虚放在钟雪尽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你还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早上没吃东西吗?”
“我没事。”钟雪尽心道自己确实没吃东西,但不是没吃早饭,虚弱地朝祁轻筠一笑,自认为找了个绝佳的借口:
“教室有点闷,我出去透口气。”
祁轻筠闻言看了一眼钟雪尽身后大开、风声呼呼的窗户,像是有些疑惑,片刻后又到底什么都没问,反而体贴地替钟雪尽举起了手:
“老师,钟同学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出去走走。”
因为钟雪尽现在脸色实在太难看了,作为亲眼目睹他摔得浑身是血的同桌,祁轻筠实在没办法把疑似有病的钟雪尽一个人丢在外头。
也许是钟雪尽此时的状态确实不好,又也许是钟家最近才投资翻修了校内的建筑和学生宿舍,老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