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院的副院长。
后院正对着湖泊,他时常在这里作画下棋,无人打扰,自由自在。
看见女儿,他放下手中的画笔:“回来啦。”
颜殊黛站在他旁边,看着眼前仅剩数笔就能完成的水墨画,眉梢一挑:“就剩最后一点,不画了?”
沈龄舟缓声解释:“这绘画就讲究的是专注,我哪能一边跟你聊天一遍画画呢,就算是只剩一笔也不成。”
颜殊黛已到而立之年,又掌管着颜玉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平日里最是成熟孤傲,冷静自持,却偏爱拿她这个老父亲逗笑取乐,像个小女孩一样,仗着宠爱娇纵任性得很。
只见她长长地“哦”了声,故意曲解沈龄舟的意思:“原来是嫌我打扰到你,在赶我走啊,得亏我这个做女儿的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你,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就遭人烦喽!”
沈龄舟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湖边的凉亭,对颜殊黛招了招手:“还不快过来。”
“干嘛?”颜殊黛站着不动。
沈龄舟坐下,手上拿起茶罐:“给我女儿沏杯茶喝。”
颜殊黛这才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在正对着沈龄舟的黄花梨圈椅上坐下。
茶过三巡后,沈龄舟才切入正题:“不生气了?”
他这话指的可不是方才颜殊黛耍的小脾气,而是她和颜瑛半个月前的那场争吵。
于颜殊黛而言,婚姻就是一场利益交换的合作,只要对方能够满足她的标准,接受她提出的要求,那就可以结婚。
用一个很熟悉的词来说就是——商业联姻。
有没有感情,感情的深浅并不重要,更不必要。
颜瑛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从小有主见,理智远大于情感,但万万没想到结婚生子这样的大事都能被她当做工具,用来助力颜玉未来的发展。
她一下子被颜殊黛一副把婚姻当交易的态度气个半死,她的脾气一向暴躁,俩人当场吵得不可开交。
颜殊黛就跑到国外去,直到今天才回来。
只见她答非所问:“这茶不错。”
沈龄舟一听就知道她是不准备继续同颜瑛置气,到底母女之间还是没有什么隔夜仇,冷静下来就好了,只不过她二人观点相左,问题依旧存在,还是得他这个中间人来调解一番。
他添了杯新茶,娓娓道来:“颜玉由你奶奶一手建立,自从你妈妈从你奶奶手里接过颜玉,她就把颜家的家业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这些年殚精竭虑,只为颜玉能发展得更好。现如今你长大了,她将这份心血交于你,自然也希望颜玉能在你手里发展得刚好,只不过——”
颜殊黛抬眸,语气平静:“爸,你要是想帮我妈来当说客的,那就不必了。”
看着女儿态度如此坚定,沈龄舟也没有放弃,毕竟这关乎的是颜殊黛往后一生的幸福,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放任她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一起走入婚姻。
“你妈妈将颜玉看得比自己还重,但无论何时何地,在她心里你永远排在第一。颜玉的未来固然重要,但在我们这里远远不及你的幸福来得要紧,你明白吗?”
颜殊黛何尝不明白父母的心意,只不过对于她个人而言,情感上的陪伴远不及事业上的成功来得让她畅快满足。
二十岁出头的时候,颜殊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婚主义者,但一年年过去,思想也愈发成熟,她开始明白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
颜玉的传承靠的是子子孙孙,倘若她没有孩子,那等到她像颜瑛这个年纪,又能将基业交给谁?还不是只能交由他人代为管理,那时候颜玉还能姓颜吗?
她绝不能如此任性,让她奶奶和妈妈一辈子的努力付诸东流。
打从她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就将结婚生子提上日程,计划在她三十岁这一年结婚,两年内要一个女儿。
一开始也犹豫过要不要结婚,但后来还是觉得孩子需要父母双方的陪伴,所以决定走最常规的路子。
当然,她也不会找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结婚,那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
一个符合她各方面要求且有好感的男人,就是她最好的结婚对象。
她的要求并不低,甚至可以说是很高。
不但事业上要能给颜玉带来助力,脸和身材也要是顶级,智商要高,能力要够,生活技能也要点满,这样才能给她女儿提供优质的基因和更好的照顾。
就这么严苛的条件,没想到还真让她给找着了,俩人差点就结了婚。
还好是差点。
颜瑛和沈龄舟听到后梗在喉咙不上不下的一口气才松了。
他们作为颜殊黛的父母,还是因为公司专门为她处理结婚相关事宜的律师说漏嘴才知道这件事。
本来颜殊黛是准备先斩后奏的,因为她早就料到父母会强烈反对。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最后都没成。
沈龄舟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没和季家那小子联系了吧……”
“没有,都分手了,还联系什么。”颜殊黛说得漫不经心。
沈龄舟的心放下半分,宽慰地笑了笑:“那就好,其实我觉得你以前不打算结婚的想法也挺好的。”
没等颜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