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静了好会,严嬷嬷低眉轻问“太后为何不趁此良机收回陶家南疆兵权?”
太后李青冷笑“陶明坤那个老狐狸能轻而易举给?放陶黎进京,哀家反道是看到了他的用心”
“莫不是”严嬷嬷震惊。
“南疆守城之乱道是谁,想着和稀泥呢。左家一死,就送来最心爱的孙子,陶家呀,这行的可是通天的本事”
“左右不过是李氏门下的磨刀石,太后,莫过于忧心”严嬷嬷抬手送上玫瑰酥,太后笑嗔一口,随后变脸一摔。
“这焕儿,真真是让哀家生气”
“太后,世子好心,想那遗腹子,怕扰了殿下的登基大典”太后松眉,嬷嬷眼珠一转,接开口“要奴说,世子也是急您所急,眼看边城兵权大定,南疆可不就想着一鼓作气,如今心急了些,也未尝不可。”
太后眉开眼笑“你尽为这孩子说话,被惯的没章法。不过这一闹,哀家看陶家也是明明的了。”
“看看看,世子这不又是立一大功”
“罢了罢了,哀家也随他意,只要陶黎不死,南疆即稳。现在,这个仙师之家,也该收拾收拾了”严嬷嬷心中一颤,魏家?“太后的意思是?”
“最近京都盛传一首歌谣‘木子兴,百王亡,乱八方,势莫当’”字句刚落严嬷嬷扑通跪磕,太后笑骂,接着说“仙师这是在为左家喊冤呢,竟然遗腹子都没了,这师父,也就跟着送走吧”
“太后圣明”
京都往日繁华金靡的大街上,似雪般的皆挂着白绸,冷冷清清的主街,偶有马车穿梭,其中褐红色的剑柄图腾最引人注目。
“这是陶家的马车吧,怎么这时候进京?”
“可不是,听说是回来给那边收尸的”
“哪边?”
“西边的那家”
“嘘嘘,不能提,最近京都司府可抓了不少人,都是喊冤的”
“要我说,那不就是冤嘛”
“闭嘴!不要命了,散了散了”
清茶阁楼上,清雅公子垂头扶茶,听楼下百姓言传微愣,自嘲一笑反手将红梅白茶倾倒,对着虚空行礼。
“魏修成,你家莫不是疯了?”反手关窗,人影闪动,空座上已有人。
“陶小将军,不在马车中,在这里作甚?往日策马崩腾今日改走文弱书生?”魏修成调笑摇头,并未回答。
“左家已是万劫不复,魏家也打算自断前程?”陶黎咬牙切齿,愤愤不安。
“世人皆说皇朝百年,长生之美,师者之言,医士之风,将相之才。这最后啊,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魏家,陶黎,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陶黎微愣。
“你明白,陶将军送你进京的用意了吗?”魏修成执起茶盏,看水中三起三落。
“你说清楚点!!”一掌拍碎茶盏,热气烫的手通红,也烫红了眼。
魏修成微愣,庆幸手中茶盏未被掀翻“外戚干政已久,皇朝朝纲不稳。先皇和陛下都有意除根,奈何大树盘根错节。仙者玄尘断承收女徒,墨家医士之脉不复存在,左家,左家,也未能保住,魏家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陶将军送你进京为质,保的是南疆稳固,保的是陶家整族,保的!是你的命!你听明白了吗?”
放下茶盏,推到对面,此时品饮入口应甘润绵延些了。
“你说个屁,劳资是来给左丞相收尸的!劳资·劳资·还要·还要·”手掌颤抖迟迟未落,红的眼终究被热茶蒸出了泪。
“这茶楼四面串音,藏不住话,这京都啊,四处风声,却藏得住人心。陶黎,我魏修成此生从未求人,今日,我带魏家满门求你”白衣翩翩公子弯下挺直脊梁,欠身行礼
“为南疆,为百姓,为陶家,忍常人所不能忍!”
“活下去!!”
陶黎听着听着突哈哈大笑三声,端起茶盏牛饮而尽“劳资当然会活的好好的,不用你们魏家闲操心!!”
“记住,陶黎,你的命还带着我魏修成!”
陶黎愣了半晌,耳聪官兵不远前来,上前一把抓住他就要跳窗。魏修成反手一推,优雅落座,打开窗仰望,难得的好天啊。
“京都司府,奉命前来拿人,谋逆死罪,魏修成”
小小阁楼,上百官兵上下包围,来人见陶黎在此,并不意外,反而气焰更嚣张。“京都司府,奉命前来拿人,犯人!魏修成!还不束手就擒!”
“放肆!”陶黎一掌击碎茶座,青筋凸起咬紧牙关,四周官兵齐齐拔刀。
魏修成猛站起身,挡在陶黎身前,“陶黎,别让我这一辈唯一请求,所托非人!”
陶黎死命握紧掌心,腮帮子血腥直冲,旁边小官狗眼上前“李世子有令,魏家罪恶滔天,诛连满门,即可行刑,有请陶小将军,到场一睹为快”
“什么!”陶黎顿感无力,被蒙面大汉压制到了行刑场。
行刑场中站立一八旬老翁,白发白眉,青衣温文尔雅。身后捆绑众多魏家族人,始终挺直背脊,丝毫不漏胆怯。
场下百姓跪倒一片,寂若死灰。
魏修成浅笑缓步上台,行礼老翁,“爷爷,幸不辱命,南疆您不必忧心,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