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这般回答。
沈桐儿呆滞片刻,终于丢下白鹿灯和安安,伸手拥抱住他:“没有小白,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舍不得你,但我又不想伤害你……真觉得自己没用透顶了,原来不怕莲火没什么意义、原来决心与异鬼抗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是的,只要活得够久,什么都没意义。”苏晟说:“可是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不就够了吗,我们现在所努力的,不就是去争取幸福的活下去的资格吗?”
苏安安终于回身,落在苏晟肩膀上小声道:“没错啊,娘,你别听那女人危言耸听的。”
沈桐儿无心隐瞒什么,可是她所听到的一切根本半懂不懂,根本想不出办法如何对苏晟讲述,故而小声道:“罢了,你与沈明烛之间的纠葛应当你来处理,不如有安静的时机,你滴血入灯再见她一面吧。”
苏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拉着桐儿的手说:“先回玉京要紧,这附近很不太平,我已发信号让天光门的人撤退了,我们不能久留。”
“恩。”沈桐儿点点头,忽有种听天由命的悲哀。
——
玉京又落了大雪,雪末之后即是春节。
尽管这一年对王公贵族与平头百姓而言都不怎么好过,但越是艰难的时候,越需要欢乐的氛围来冲淡死亡的阴影。
归来仍旧平静度日的沈桐儿穿着红色的斗篷走在街道边,在熙攘的人群中买了根糖葫芦却没有吃。
安安老实地趴在它的怀里,小声问:“娘,爹怎么又被那皇帝叫去了。”
“他既然选择了这个责任,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诺言。”沈桐儿安慰:“异鬼可不喜欢人类的节日,也不会因为是特殊的时刻就选择偃旗息鼓。”
苏安安小大人似的叹息。
沈桐儿摸住它的头,拐弯上了座稍微疲倦的长桥。
因为没有娘亲的允许,苏安安始终没把沈明烛的话告诉父亲,但它足够聪慧,总是心心念念地琢磨,当然也忍不住发问:“娘,那个女人的话都是真的吗?”
“也许吧,她不是会信口雌黄的性格。”沈桐儿的长睫毛上也落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