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冰倾身压低声音,似与曹县令推心置腹,“纹饰虽亮,釉色却十分暗沉,阅之如临烽烟。”
曹县令顿时醍醐灌顶,眼下官军节节败退,黑釉盏会否正触在霉头上?
焦泰听到只言片语,冷哼一声,“严主簿莫不是偏私护短?”
严冰淡淡道;“鉴赏瓷器,本就是蜜糖砒.霜之别,若依焦会长之意,在座同僚但有不投票于你的均是偏私喽?”轻描淡写引发众怒,官吏们给焦泰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
焦泰不甘示弱,两人言语交锋,一时不相上下,庙里庙外围观人群也盈盈欲沸。曹县令重重咳了一声,众人方才罢言归座。
曹县令拈着山羊胡,慢悠悠地说:“在座之中,以严主簿最为深通瓷理,青黑二瓷之优劣,可否与本官略表一二?”
严冰细品此话,似要他各打八十大板之意,飞快组织一下语言,躬身道:“是。青瓷尊胜在巧工,却略输耀目,黑釉碗胜在独特,却稍逊气度。两件各有瑕疵,若要更上层楼,当应细细琢磨。”
曹县令问得妙,严冰答得更妙,分明是抑黑扬青胡扯的理由,却滴水不漏,最后那句更得曹县令欢心,他立刻颔首,“本官正有此意。”向众人道:“历来评瓷会魁首均会呈送御前,需得完美无暇才可,既然今日二者均有憾处,本官特许霍、焦两家各行完善,十日后再行品评。”
评瓷会加赛一轮是从未有过的先例,但县令发话谁敢反驳。焦泰吃了个哑巴亏,急欲争辩,曹县令淡淡扫他一眼,他便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草民有一请求,十日后的评瓷会可否晚间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