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朝议陈奏不过是让周都督有所警醒,而郭盛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得不有所回报。
徐向召徐大学士是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满脸喜色,潘伟权内心却是无比失落,神雀值此危难之际,正当上下同心共渡难关,争议不可避免也无可厚非,可倘若争议演变为争斗,对神雀而言,便是灾难。特别是潘伟权隐隐感觉到郭盛在不动声色挑动徐学士的举动,让他愈加不安,不禁在内心连连警示自己。
密会结束,刚一走出郭盛府邸,徐向召便迫不及待返回徐府,路上不断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去,将胡峰找来。”
刚一下马车,徐向召便急忙吩咐管家,刚一进入书房还未落座,管家便已带着胡峰迈步进入书房。
“学生胡峰,见过大人。”
胡峰,正是上官陆在药郡国学府求学期间的同窗,青州阴城胡家庄族主之子,褪去青涩,多了几分桑沧和沉稳。
“胡峰啊,入吾府中也有段时间了吧!”胡峰的恭敬和谦卑让徐向召很是受用,不住点头道。
“学生多谢大人收留。”胡峰语气低沉,神色淡定,既没有刻意的奉承和讨好,也没有倨傲和疏离,更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淡漠。
徐向召本还激动和兴奋的内心如同吃了苍蝇般膈应,别提多难受了,却又不得不忍着,毕竟这种事只有这个刚刚入他府中,没有任何背景和根基的国学学子最合适,心思沉稳办事干练,主要是同他没有任何牵连。
“羽谷战事,如何看法?”徐向召心不在焉吃着灵茶,故作随意问道。
“大人的看法便是学生的看法。”
徐向召顿感气结,将茶盏狠狠砸在书桌上,可一想到接下来还非他不可,只能强忍着怒火,沉声道:“你是国学高才,听听你对羽谷战事的看法,可有良策解决羽谷战事?”
徐向召语气中的不善,胡峰自然听得真切,更清楚这位主家最近上蹿下跳都在忙活些什么,尽管内心甚是鄙夷,但为了家族、为了胡家庄,这位曾经高情远志的谦谦君子,也不得不弯腰事权贵。
“学生愿替大人走这一遭,只是不知学生···”胡峰实在难言内心的憎恶,只能借助见礼之机掩饰。
徐向召很是满意胡峰的聪慧,连连点头,随即应承道:“胡峰啊,胡家庄那不过是小事一桩,忠心办事,吾自会处理好。”
“大人,学子一介白丁,身无分文更无官身,恐謌克将军难以信服,需大人支下银钱,便于行事。”
“好说、好说,不知所需多少呢?”提及银钱,徐向召立即充满警惕。
“十万。”
两个字,斩钉截铁,异常坚定。
“十万?”
徐向召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
“是的。”
徐向召是一脸肉疼,却又不得不故作大方,低声道:“小钱、都是小钱,不过是探探蛮子的底细,哪用得了这么多,一···一千两吧,其他的待你回府后再酌情补上。”
胡峰入府虽不长,却也时日不短了,对这位主家也算有所了解,典型的铁公鸡目光短浅不说,更视财如命,自动忽略所谓的保证,直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学生还需大人手中所有军情细报,事无巨细必须全部给予学子以便行事,银钱更是不可短缺,否则难以完成大人所托。”
“好。”
一个好字,完全就是从他牙根挤出来的,却又是一副大手一挥爽利大方的模样,端是滑稽。
战事一起,看似对京城居民无甚影响,可对那些别有用人的人而言,紧绷着的神经不曾有片刻松弛,更何况徐向召旗帜鲜明提出破财休战的主张,徐府一举一动早就被有心人关注,就算是胡峰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出府,依旧落入他们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