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姜兰离去
正因为有流血牺牲,安宁祥和才会显得那般珍贵,而随着姜愧秘密潜回北关,北关这短暂的安宁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是,当书生几人进入角楼,牙士死守角楼,禁止任何人靠近,书生并不急于听取姜愧所带回的敌情。
“书生?可是有事?”
师叔王浑离去,书生他们这些武者暂时成为他上官陆的追随者,特别是自夺坪峰之后这接二连三的战事,他对这些人非常敬重,因此在看到书生脸上那凝重而迟疑的表情后,开口询问。
“小主子,姜小子。关内鞑子已不足万,如今不过虚张声势罢了,解决了他们,五羊军关便彻底掌控于神雀手中。”随着书生目光渐渐深邃,说话语气也逐渐沉重:“届时军关内不止有五羊边军监事、典务、营、司等诸多将军,还有荒郡都指同知,小主子你身为血狼军卫卫正,位卑而言轻,很多事身不由己,那克托兰一个曾经的青狼金毡部千夫长,纵然百般遮掩他的身份,也不适合继续待在军关内了。”
闻言,上官陆瞬间陷入沉默,书生所虑并非没有道理,克托兰的身份太过敏感,就算他身为血狼卫正,在血狼内仍旧需要遮遮掩掩,不敢轻易显露克托兰及其帐下青壮的存在,何况是五羊关。
况且,克托兰于夺取五羊北关一战中厥功至伟,其帐下青壮更是损伤惨重,让他离开五羊是为了避免之后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争,但克托兰又作何感想呢?
正如书生所虑,他一个小小卫正,无力左右,但克托兰是姜愧的执鞭者,何去何从应该由姜愧来决定。
尽管姜愧是他上官陆的追随者,但他不愿强制姜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无论姜愧做出怎样的决定,上官陆坚决认可。
所以,上官陆只是神色平静看向姜愧,并不言语。
“主子、徐前辈,克托兰乃是我的执鞭者,依照草原上的规矩,我这个尊者应该护他周全,不知前辈有何提议?”姜愧也知书生是为了上官陆和克托兰考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还是有些为难。
书生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目光不停在上官陆和姜愧二人脸上扫视,耐心解释道:“鞑子失去北关,关内鞑子不过强弩之末,夺回五羊军关指日可待,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鞑子费尽心机不知筹划多少年,这才能够一举攻克五羊关,岂会甘心!不消几年用以恢复元气便会卷土重来。如此,那些戍边军寨再建势在必行。”
“有鉴于此,克托兰可返回血狼,不入军册、不为军户,他自身及其帐下所有人以游魂身份成为血狼卫寨边卒。这样,不仅能够得到妥善安置,也能够避免军关内诸多麻烦和纷扰,同时,一枝独秀的血狼,小主子在五羊军关便拥有更稳固的根基,一举三得!”
姜愧闻言,眉宇间凝重之色愈重,出言反驳道:“前辈,血狼乃是非之地,北关一战克托兰损伤惨重,帐下如今已不足两千,何况他已叛离青狼金毡,叛离整个草原,是鞑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战事不仅没有结束,恰恰相反,这才刚刚开始,克托兰在血狼,唯有宅破人亡,别无它途,这同在军关并无二致。”
书生并未因姜愧的反对而气恼,耐心道:“姜小子,首先克托兰的存在因小主子的极力遮掩不仅没有被血狼军卒知晓,更未被鞑子所探知,叛离部落、叛离草原也就无从谈起。”
“再有,克托兰到血狼卫寨并非固守于血狼卫寨,而是在五羊关战事结束之后。眼下离开军关可前往君山营地,直至战事结束。”正说着,书生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转向上官陆沉声道:“此役,五羊边军定然损伤惨重,怕是关内兵力也是锐减,收拢各寨军卒以壮军关不可避免。克托兰乃是鞑子青狼金毡部千夫长,倘若运用得当,无疑是一支奇兵!”
上官陆听出了书生言语中的提点和暗示,为缓解关内兵力匮乏,军官定然会收拢各寨兵力,至于关外那些戍边军寨的重建,怕是遥遥无期,纵然重建也是充作斥候,警戒南部几大草场鞑子动向,难复往昔戍守之责。
对于克托兰,上官陆此前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反而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此后可成为血狼藏于桑拉铎草原上一颗钉子。
随着沉思中上官陆的不住点头,姜愧总算松口,见礼之后起身离开角楼找寻克托兰,前去征询克托兰的意见。
姜愧身形消失于眼前,上官陆满怀愧疚,看向书生沉声道:“书生,克托兰于血狼、于五羊边军是有大功的,如此让他离去,我心有不安。”
“小主子,这是五羊军关,不是血狼卫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铁杵成针不可尽一日之功,五羊戍边将士和鞑子彼此间的仇恨已深入骨血。切勿轻视一座矗立几千年的戍边军关,底蕴深厚难以想象,克托兰留在军关,无论如何遮掩总会有暴露的那一天,就算小主子你力保克托兰,能够令他渡过生死难关,人言可畏,二者间的仇视和恨意,会让克托兰离心离德。那时,悔之晚矣!”书生掩饰着他眼神中的欣赏,语重心长劝说道。
言及于此,上官陆不再迟疑,语气坚定的说道:“此战所有战获,包括马匹、羊等牲畜,还有弯刀、弓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