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排水井一般都有十几米深,要想清理下面的淤泥,就必须借助器械。
防汛队在排水井口处立起支架,挂上几个钢丝绞盘。
将钢丝沉入排水井口,深入管道之中。
通过搅拌,带动井内管道内沉积的淤泥。
然后放下铁桶,将已经搅动的淤泥一桶桶拉出来,统一汇集到三轮车的后兜。
满了之后,再运送到荒野或农田,当做肥料。
淤泥很黑很臭,拉上来时,几百米外都能闻到。
阳光暴晒之下,更是发出阵阵恶臭,让附近的人闻之(欲欲)呕。
牟燕然皱着眉头,不由自主将手捂住了嘴。
她看了看旁边的众人,却谈笑自若,连眉毛也没皱一下。
可见他们经历得很多,根本就不把眼前的恶臭当一回事。
牟燕然开始佩服这些防汛队员了。
这么苦,这么累,一天两天还行,长年累月如此,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通完几个排水井,顾北川喊队员们到树荫下休息,缓缓神。
自己蹲在一边,打起了电话。
从说话时飘出来的字眼,牟燕然猜测他是在询问候希林那边的(情qíng)况。
牟燕然旁边坐着老刘,牟燕然开始和他攀谈起来:
“怎么样,累不累?”
“累,怎么不累!牟医生你也看到了,平常人在太阳底下站一会,都有些受不了。可我们经常一站就是一天,还得干重体力活。”
“那你们怎么没有想过转行呢?”牟燕然又问。
老刘喝了口水,继续说:“干我们这行,不但辛苦,风险还大,常年四季回不了家。可我们能转行吗?”
“为什么?”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我们这是只进不出。为什么?因为根本没人愿意来。这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能等新人过来,老人才能走。”
“可几乎没有新人过来。这一晃都十年了,防汛队进的新人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老刘点了根烟,继续说道:“我是加入防汛队之前和我老婆认识的,入队后,老婆并没有嫌弃我,还跟我结了婚。我这就算不错了,你看看我们防汛队,除了我和小林,全是光棍!没谈对象的,最小的是候希林,他都二十七了。”
老刘吸烟呛了一下,咳嗽两声,平静下来继续说:
“咱们这行,一到防汛季节,任务就十分繁重,干起活来又脏又累。要是洪水来了,就更危险,这(性性)命,有一半是拴在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丢了。”
“我还记得,几年前我们队上有个叫吴六奇的队员,长得高高大大的,大概有一米八,特别年轻,特别帅的一个小伙。”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们去下游的一个高地去解救被围困的群众。”
“我和他一组,去之前,我还记得他跟我说过,等这次抗洪结束,他就将乡下的父母接到县城,好好孝敬二老。”
老刘陷入了回忆当中,牟燕然静静的在旁边听着,仿佛跟他一起回到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我们举着手电筒,顺利的将高地上的几个受困群众救了下来。正准备松口气,我们好像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大概离我们有几十米远。”
“吴六奇对我们说道,他下水去看一下,因为他水(性性)好。我们虽然觉得天黑下水十分危险,可毕竟是救人,没有谁比他合适了。”
“吴六奇下水后,找寻了一阵,总算找到了。这小孩被困在一颗树上。小吴将他救下来后,(套tào)上游泳圈,朝我们游过来。”
“这时忽然从上游飘下来一棵树,直朝他们撞去。我们的心都揪了起来,让他们快躲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看见吴六奇咬牙将小孩往前一推避开了树木,自己被树枝直接挂住,随着滚滚的大浪卷入洪水之中。他被冲走了!”
“我们靠近小孩,将他救上船,一边焦急的朝下游探去,嘴里还大喊着吴六奇的名字。”
“可是,回答我们的,只有漫天的风雨声。我们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吴六奇生还的几率很小很小。”
牟燕然听得心惊胆战,连声追问:“后来呢?”
有队员接着说:“几天之后,有人在下游几公里处的地方,发现了他的尸体。”
这句话一出,周围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也许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吧?
☆、55.借机调戏
牟燕然也跟着沉默了很久, 她没想到,防汛队员的工作竟然如此危险。
老刘接着说道:“牟医生, 你要是以为,只有在抢救群众时才有危险,那你就想得太简单了。”
“我再给你讲个事。就在前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奉命在l镇进行防洪设施检查。”
“当时我们还没有使用现在的方法,还是沿袭老一(套tào)办法。就是派几名队员穿上胶皮衣拿绳子吊到底部,再在排水管道里将淤泥一点点的往外倒。”
“我们多年都是这么运转的, 也没有出什么事。那天将一名队员放进去, 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