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男子直接低下头。
过了一会,才抬起来:“医生你说得有理,我不走了!”
牟燕然眨了眨眼:“很好。接下来谁还想走?”
沉默,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既然大家都不走,我再提个建议,不如大家都转移到二楼。那里房间多,可以好好休息。”
牟燕然又抛出一个提议。
她带头从天台下去,选择了二楼的一间房。
这次大家又听从了她,除了几个不愿到房间的,其余人基本都走了下来。
二楼之前早已清空了。
但是由于洪水带来大量的白色垃圾,退潮后,都留在了各个房间。
大家齐齐开始收拾,没过多久就收拾干净了。
有些累了的,直接靠墙躺下,不一会就昏睡过去。
到了下午,有人发现,不远处零星几个人,趟着水,慢慢朝这栋房子走来。
看上去他们疲惫不堪,走过来时一步一顿。
“谁过去接应一下他们?”牟燕然问道。
“我去!”
“我也去!”
几个小伙争先恐后的站了出来,下了楼,朝着那几个艰难跋涉的人大步趟去。
将人接上楼时,牟燕然仔细看了一眼,他们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手指泡得起了皱,看来在水里遭了不少的罪。
众人赶紧将这几人扶着墙壁走下,还递给之前留的面包和水。
为首的是位大汉,说话如猫叫,有气无力:“谢谢!”
抓过来却像饿狼扑食。
牟燕然待他吃完,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缓过来的大汉咂咂嘴,显得十分满意,他开口了:“我们都是陈关村那边过来的。”
陈关村是个大村,有上百户人口,距离这里也(挺挺)远,估计有十几公里。
有大娘吃惊的追问:“陈关村?那么远?你们受灾后没人救吗?”
“有人救,其实之前我们也在一个高地上呆着。”
“后来呢,高地被淹了?”
大汉没有说话,像是陷入回忆当中,良久,才叹口气:“不是。”
跟在他(身呻)后一起过来的小个青年接着补充:
“我们是见洪水退得差不多,自发下来,想回村子看看。”
“走到半路,旁边山坡突然有大水涌了过来,我们这几个跑得快,才逃得一命。有几个直接被水卷走,生死不明,估计是没救了。”
“来去的路都被淹了,我们只好漫无目的走,走了一天一夜,这才来到这里。”
大汉一锤(胸胸)膛:“当初真不应该从高地离开!要不然,我那兄弟就不会死!”
后悔之(情qíng)溢于言表。
旁边的人纷纷上前安慰,不过,眼光却都投向了牟燕然:没有这位医生的坚持,说不定自己的下场会跟他们一样!
之前一个劲吵着要离开的男子,走到牟燕然(身呻)旁,说了声“谢谢!”
没过一会,有人喊道:“快看啊!有人划着船过来了!”
二楼的人都兴奋不已,把头探出窗,向外张望。
牟燕然也朝人群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穿着救生衣的人,正坐在一个小船上朝这边划过来。
等来到楼房底下时,众人都失望了:也就是个普通的小舟,估计最多只能坐三四个人。
很快,又有人兴奋起来:没准是过来安排人员回家的。
“外面水(情qíng)怎么样?”
“救援队是不是随后就到?”
“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
七嘴八舌开始问起来。
牟燕然也稍有失落:过来的男子脸长得精瘦,嘴巴上颚鼓起,像只猴子。
并不是之前救她的顾北川,而是候希林。
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这么灰白凝重。
没等牟燕然细想,只见候希林满头满脸大汗,一步并做两步跑上二楼,逢人就问:
“那个女医生在哪?”
“在那!”有人指点道。
他找到牟燕然,一把拉住,语气焦急:“你还救不救人?”
牟燕然一愣,有种不祥的预感,追问道:“怎么了?”
“我们顾队,出事了!”侯希林的语带颤抖,显得十分激动。
“你说的是顾北川?”牟燕然陡然音调抬高。
“对。”侯希林连连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牟燕然猛吸了一口气,赶紧追问。
“被埋淤泥里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候希林还没讲完,牟燕然二话不说,就往楼下跑。
“他在哪,快带我去!”
侯希林反应过来,领着牟燕然就上了救生艇。
在救生艇上,侯希林讲了事(情qíng)发生的前后经过。
下游h村有处涵洞被淤泥和杂物堵塞了,不能泄洪,指挥中心命令他们立即前往疏通。
顾北川很快带领大家来到涵洞附近。
他先指挥大家用泥袋将涵洞上游围起来,防止水流进去,等涵洞不被水淹没了,再开始疏通。
涵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