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自然是和她住在一起了,秦鸣秦真甚至连问都没问她一声,就直接把东西搬进了她和董毅的宅子,她的院子她的房间。
董慈倒也没反对,原先在咸阳的时候她就住在赵政的房间,现在她既然决定要回应赵政的感情了,再计较这些也没有意义。
董慈现在能顺着赵政的地方都尽量顺着,她既然答应了回应他,就应该努力一点,始皇帝不应该在这些事情上纠结,她不会跟他争执吵闹耽误他的时间和精力。
董慈想得通,那是因为她都习惯了,可她的哥哥董毅不一样。
董毅进了院门见秦鸣秦真抱着的衣衫用度是男子的,震惊过后脸色就惨白起来,董毅上前先拦住了秦鸣,似乎花上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冲到了赵政面前,带着些压不住的怒气跪下来禀告道,“还请公子开恩,宅子里还有别的空房,妹妹是定了亲的人……公子这么做不妥当。”
赵政没有立刻回话,在旁边听着的董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定亲,说的是她罢?
那赵政知不知道这件事?敢跟始皇帝抢女人,他还活不活着了?
董慈心里一慌,忙将董毅拉起来,干巴巴问道,“哥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我当真定了亲么?是谁?”
董慈以前当真没想过这件事,只是仔细想起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里的人因为平均寿命不长,基本都是早婚早育,女孩子小小年纪找门好亲事定下来,也是个好兆头,家里好好养着,养到及笄就可以出嫁了。
若是当真定了亲,就算赵小政还不知道,或者大发慈悲放人一马,她也是耽误人家了。
听妹妹问起来,董毅心里止不住的气愤,就算是王上,也没有抢自己表舅妻子的道理,董毅在董慈身边小声解释道,“就是子启啊,妹妹小时候连话都说不齐,偏生见了子启就撒不开手,子启也乐得陪你玩,太后她老人家看着高兴,便做主给妹妹定了这门亲事……”
还和华阳太后有关系了,董慈听得咂舌,董毅又接着道,“妹妹走丢的时候年纪太小,可能不记得了,可是哥哥和子启一起长大的,最是知道子启这个人了,他学识渊博人又好,君子守诺,这些年一直信守婚约没有另娶之意,还帮着家里人找你,他以后肯定会对妹妹好的……总之爹爹和娘亲大姐都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妹妹你听哥哥的就对了。”
董慈只听闻是熊启,整个人就噎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不用想这件亲事肯定是黄了,否则熊启不会特意来问她,他是尊重她的选择。
秦鸣抱着东西往另外一边走,董毅没胆子对赵政怎么样,就只僵站在院子里拦着秦鸣不让他搬东西,大有要住进来就踏着他的尸体过的架势。
董慈看着明明怕得发抖却还努力挺直背站在她面前的董毅,心里发暖,拉了拉董毅的衣袖,无奈道,“哥哥,我和子启兄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我现在是公子的人,他想住便住罢。”
董毅很震惊,胀红了脸半天憋出了一句不可能,看看董慈又看看赵政,转身就跑出去了!
看样子他是一时接受不了,跑去找熊启询问真假了。
董慈望着董毅的背影说了句傻哥哥,你现在跑出去,等回来秦鸣连吃穿用度都布置好了,他们可不会讲究君子风范,等你同意了再搬进来。
赵政心情愉悦地看了董慈一眼,他喜欢她对别人说她是他的人。
秦鸣秦真去收拾屋子,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赵政在石桌边坐下来,想了想朝董慈吩咐道,“去把笔墨文简绢布拿出来。”
董慈一边照吩咐做事,一边忍不住咂舌,心里感慨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她和赵政虽然实际上跟男女朋友没什么分别,但也别指望更多了,赵政对她也就那样了,该支使她就支使她,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而且赵政根本没空搭理她,他伤好点了以后整日里就忙着处理堆积的政务,有大把的空闲也是请韩非过来叙话,他还瞒着身份在书舍里结交了两个人,一个叫王泽,一个叫郑林,董慈虽是没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号,但观之谈吐不凡见解中肯地道,就知道这也是两个有才之士,等董慈朝秦鸣一打听,才知是两个计然派的弟子,韩非给赵政引荐过来的,赵政打算带回秦国去。
几人聊起国政来废寝忘食,赵政只有空闲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她来,今日估计也是无事得空了,这才从书舍那边搬过来。
虽然现实和理想落差太大挺让人反应不过来的,但始皇帝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董慈放松安定不少,似乎在他眼里,什么事都算不上大事,什么事都不值得惊慌失措,他的从容传递给了董慈,感染得董慈也跟着淡定了许多。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就谈个恋爱么?听说异地恋很危险,史书上记载赵政这个人后宫数量庞大,她实在不好估量这种青梅竹马的少年感情能撑多久。
能撑多久便撑多久,董慈已经想好了,只是工作之余顺便谈了个恋爱,虽然恋爱对象身份特殊了些,她也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但没什么好惊慌的,朝陛下学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处变不惊。
董慈把笔墨竹简拿出来搁在石桌上铺开,看了看高高挂起的太阳,劝道,“你要写什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