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防,他想她,想抱她想狠狠地亲吻她,甚至想占有她,将她据为己有,在她的名字前面冠上他的姓氏,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占有属于自己的女人。
赵政喘了口气往后靠了靠,平了平胸腔里又汹涌出来野兽一般的冲动和感情,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他是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了,可她还没有。
她还太小了。
况且成日不是忙着学东西就是忙着文简的事,她估计是不会主动想这些的,他既然决定了要等她,那就该拿出点耐心来,太过急功近利,反倒容易把她吓跑了,得不偿失。
这件事需要忍耐一二,他要她的人要她的心,要她的一辈子,在她十五及笄之前,稍微忍耐一下,并不亏。
赵政将心里那股翻腾的绮念压了下去,身体很快也恢复正常了,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回了榻上,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赵政好好睡了两个时辰,晨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早起练剑,下了朝用了朝食,兴平进来传话说吕相国求见。
异人死前托孤于吕不韦监国辅政,但吕不韦一直以来并没有独断专横,需要主君定夺的事情便来请示他,很多时候,赵政甚至能在吕不韦的言语间,察觉了一些长辈对晚辈的提点之意。
吕不韦此番是来说纠法一事。
先理沉疴,再图布新,纠法,顾名思义,纠正[法令文本之错讹也。
赵政听完并未急着表态,只缓缓道,“朝野百姓皆敬秦法,是故五代无修,百年无查,这也正是难处之一,因为无人敢言纠错修法,更何况相国还想纠冤赦犯,此令一出,朝野必将动荡,上次相国提出来,父王犹豫再三还是推拒了,也正是这个原因。”
秦国商鞅新法的根基,其中就包含了一条,有刑无赦,‘不宥过,不赦刑,顾奸无起。’也就是说,一个人若是罪犯,最低的代价也是永生都是罪犯,即是已经得到了处罚,或者服刑期满,罪犯的身份也永远不变。
这是商鞅重刑的立足点之一,秦国执法的基本制度,行之百年,早已深入人心,想改,谈何容易。
没想到新君竟是一语道破各中玄机,吕不韦压下心里的震动,郑重拜首道,“成与不成,老臣都想尽力试一试。”
商鞅之后已经过去了近百年的时间,日渐累积,连咸阳城里的秦法都多有错处,放眼整个秦国,只怕错讹更多,是该好好理一理了。
吕不韦要做的是一件利国的好事,赵政想了想便应道,“此事行与不行,关键在老廷尉与纲成君蔡泽,老廷尉掌管朝野刑狱刑法,他若同意纠错新法,此事可成五分。”
吕不韦听得心下恍然,难处确实是在此,老廷尉历任两朝,纠察错案,他自己断的案,他肯翻案么?
赵政将朝中可用之人捋了一遍,思量了一番,还是觉得于此事上蔡泽最堪重用,便接着道,“还有计然纲成君蔡泽,他乃三朝元老,入秦已久且长期透闻机密,百年来无论是朝野上下的纠葛积怨,还是有争议的大案错案,这些事的来龙去脉他都了然于心,蔡泽此人掌故密闻、博学强记且熟悉国史,他若肯相帮,此事可成九分。”
吕不韦听得频频点头,蔡泽此人讲究明哲保身,寻常嘴上便常常念叨着‘不可不争,不可过争,当止且止。’
他这个人很有些特殊的能耐,平日若遇同僚纷争,但凡有蔡泽在场,他便会将事情处置得让两方各个满意,吵架纷争也就不了了之了,自秦昭襄王起,蔡泽便专门为朝野排解难题,国君千万为难的事到他这里基本都能皆大欢喜,他在这方面素来就有口碑,朝中上下也信服他的决断,此事他若肯出面,那当真是如王上所说,事可成九分了。
吕不韦当下便下了决心定要请这两位出山帮忙,他心里有了章程计较,反倒有底了,纠法的决心也越发坚定,吕不韦朝赵政行礼道,“敢问王上,那剩下的一成是?”
赵政搁下手里的笔,让兴平把墨迹烘干,把新写好的诏令递给吕不韦,笑道,“剩下一成在寡人这里。”
诏令上写明了着相国吕不韦主纠法新政一事,时限一年,纠正冤假错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庶人百姓,平冤赦犯,明修功臣,惠泽百姓。
新君这便是要支持他了。
吕不韦欣喜若狂,虽说他有绝对的监国辅政之权,万事皆可自行定夺,但有什么能比得上君臣相宜能让人欣慰,更让人激动的,吕不韦虎目有些微微泛红,双手捧着诏令举过头顶,行礼拜道,“不韦谢过王上,不韦定不负王上重托,定然能肃清新法,还新法一片清明天地!”
纠错新法的事口上一说,当真要落在实处,细节之处还得仔细推敲,赵政虽不必事必躬亲,却还道,“此事便这么定了,回头相国把具体的政令写成简奏,呈递上来即可。”
吕不韦自是哎哎应下了,他壮志得筹,心情舒悦,对新王的亲近之情一波一波地涌了上来,见自家王上眼下有些轻痕,便忍不住关心道,“王上年岁尚小,课业繁重,朝堂事务也不急一时,王上每日还得注意休息才是,身体要紧……”
赵政看了眼面前这个父王留给他的旧臣,心说他不会又想宴请他玩乐罢。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