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因为这支箭还未来得及伤到人,便被云有心截住了。
他不过仅仅是伸出两只手指而已,便将那支迅疾而来的利箭夹在了两指之间,准确无误,稳稳实实。
一向对自己的箭法信心十足的巴依在看到云有心拿着他射出的箭慢慢走来时,脸上神色变换不定,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箭法来。
他不过是一个瞎子,怎么可能接得住他的箭,怎么可能……
就在此时,只见那年纪稍长的苗族男子站起身,竟是对长情抱拳客气道:“多谢兄台手下留情!”
“大哥!”少年听得男子对长情道谢,一时间激动不已,“你为何要对一个闯进咱们山里来的外边恶人道谢!?”
谁知少年话音才落,便遭来男子一声呵斥,“你住嘴!”
巴依朝他们一连射去两箭,虽然第一支只是警告之用,但是第二支却是实实在在想要取其中那瞎子的性命,方才更是想要用腰间短刀来取这年轻人性命,两次三番,纵是他们苗人都不可忍这样的事,更何况是外边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拿捏巴依性命不过反掌之事的身手高强的人?
但这年轻人却没有取巴依性命,仅仅是伤了他的肩骨而已,若是换做别人,怕是在树上的时候就已经取了巴依性命,且这年轻人并未为难他们其他人,更没有对他们动手,这一声“谢”,他道得应该。
巴依被男子这么一声呵斥,当即闭了嘴咬了唇,虽然不服气,却是听话地不再说话,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长情,眼中满是凌厉与敌对。
初生牛犊不怕虎,形容的便是这样涉世不深的少年。
长情不语,甚至只是看了男子一眼便转身走开了,朝后边也正朝他这儿走来的沈流萤走去。
但凡他所处的或是走过的地方,他周身的浓浓白雾竟是慢慢散去,如此情况,便是稍年长的苗族男子见着都震惊万分,不知为何会出现如此情况。
少年巴依见长情竟然这般无视他的大哥,不由怒从胸中来,想要发火,但在男子面前却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只不甘心地咬着牙站在男子身后而已。
云有心此时走上前来,将手中拿着的箭递给了男子,甚至温和道:“这是阁下你们的箭,还是还与你们为好。”
男子与巴依皆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云有心,明明就是一支要取他性命的箭,他这会儿却是温和有礼地将这支箭还了回来,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男子觉得,他们这一次遇到的这些人都是怪人,一个擒住了他们却又放过他们,一个拿住了他们的箭却又还给他们,这和他们所遇到的所有外边人都不一样。
男子在忖度云有心的心思,并且伸手来接过箭。
只听云有心又道:“此箭虽想取在下性命,但在下眼下还安然无恙,此箭就理当还与阁下诸位,且在下与友人来此并非为了与诸位刀光相见,在下到此不过是为了寻一人而已,并非有意冒犯贵地,还请诸位海涵。”
云有心温和得就像一阵温柔的春风,真诚的态度让人根本无法怀疑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少年巴依死死盯着云有心,忽尔只见他面上露出诧异之色,问云有心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已经来到我们十万大山上转悠了整一个月的瞎子?”
前些日子听别个阿哥说有一个瞎子来到他们山上已经一个月了,在山上反反复复地走,但凡见着上山采药的人便上前询问可有见过一个什么姑娘,甚至还问起了他们木青寨怎么走,看来就是眼前这个瞎子了。
身有残缺之人向来不喜谁人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的残缺说出来,巴依似的不知道这一点,男子正要说他什么时,只见云有心浅笑温和地微微点头,道:“惭愧,正是在下。”
这会儿长情已搂着沈流萤走到了云有心身后来,小若源蹬蹬蹬地跑上前来,瞅着男子手中的弓箭以及少年巴依肩上的伤,然后昂头问云有心道:“云阿七,这个受伤的人就是前边想要射箭取你性命的人?”
巴依脸色微变,这不是什么光明的事实,被小若源这么模样天真地问出来就像是被女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极为难堪。
沈流萤的目光此时也在巴依和男子面上身上打量了一遭,然后她竟是笑着对身旁的长情道:“呆货,他们的衣裳挺好看的,你觉不觉得?”
“……”巴依眼角抖了抖,这个女人,是干什么来的?
谁知长情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不正经的话,道:“回头我让裁缝给萤儿做几套。”
“……”巴依眼角跳得更厉害,便是稍年长的男子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听云有心又道:“在下听闻家侄上到了贵地来,遂来此寻人,却久寻不到,在下心想可是家侄误入了贵地的木青寨,故想至木青寨问问可曾见过家侄,不知诸位可否为在下及友人引路?”
“我们寨子从不曾有外人到过,你那什么家侄的,不在我们寨子!”巴依神色冷冷,语气更是冷冷。
而他话才说完却又遭到身前男子突然一声斥,“巴依!”
巴依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又咬住了唇,低下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