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卫风一脸困倦,只见他微微睁着眼看着下边驶离客栈的马车,懒洋洋地对卫子衿道:“子衿啊,下去看看那沈家小姐可还在屋里。”
“是,爷。”
未多久,卫子衿重新出现在卫风身边,恭敬道:“沈家小姐不在屋中,兔子也不在屋里。”
“看来都坐上刚刚那辆马车了。”卫风打了个哈欠,“刚刚来的是顾照那个老家伙吧?”
“是。”
“这三更半夜的,盐帮的总瓢把子居然亲自来请白华小子,看来可不是小事。”卫风揉揉眼睛,坐起了身,还是一副懒洋洋的口吻,“莫非是他那宝贝儿子快完蛋了?”
一脸愁容的秋容瞧着卫风还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道:“四爷,咱能不能先别管顾家少爷完了没完,咱能不能先管管爷?”
爷可是死皮赖脸地跟着那沈家小姐同白家主一起坐马车朝顾家去了啊,万一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怎么跟老爷交差!老爷不得扒了他的皮才怪!
“小容容啊,其实爷想问你啊,咱能不能不管那只死兔子啊?”卫风挠挠耳朵,反问。
“……”秋容欲哭无泪,当然是不能了!打死他他的答案也是不能!
“行了行了,别一副比吃了屎还难看的神情,让爷真想让你吃一泡屎看看你是不是也是这副神情。”卫风嫌弃地看着秋容,终于舍得站起来身,并将手朝秋容伸去,不情不愿道,“把那混馍馍的衣裳给我吧,我跟去看看。”
卫子衿默不作声,对于卫风,他从来只有遵从,没有疑问。
倒是秋容诧异道:“四爷自己去?”
“不然带着你俩招惹人注意?顾家府邸要是这么容易进,小无忧还会在这儿蹲了月余?你俩老实在这儿呆着。”
“……是,四爷。”秋容不再说什么,只恭敬地将一直揽在臂弯里的长情的衣裳交到了卫风手里。
卫风将秋容递来的衣裳往手里随意一拢,那懒洋洋的困倦之眼瞬间变得清醒阴沉时,他的人如一只夜鹰般,从屋顶上掠开,顷刻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临城的盐帮顾家,说其是一座小型的皇宫,完全不为过。
不过沈流萤这会儿却无心欣赏这府邸的景致,她的心思全在她这一趟前来所要诊治的病患身上。
深更半夜,这盐帮老大亲自来请,必然是其子病情有异,否则这等老枭怎会亲自去请人。
据他所描述的他那独苗子的病情,她倒是非常感兴趣,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病患本尊,脉象无异,偏偏沉睡不醒。
倒是……
沈流萤低头看向非要跟着她一块儿来的正窝在她怀里的白糖糕,用力揪了一把它的耳朵,她为什么去哪儿都得带着这只毛茸兔子!?她再这么抱下去,就要变成“嫦娥二号”了!偏偏她还没达到嫦娥仙子那种美貌……
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只坏兔子什么债啊?
白糖糕感觉到沈流萤的不悦,便讨好似的用下巴在她手背上轻轻磨蹭,然后昂头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瞧,好像在说“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似的。
沈流萤的气瞬间泄了。
只见她用指尖点点白糖糕的鼻头,看在你这么萌的份上,还是不生你的气了。
白糖糕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指尖。
沈流萤笑了。
白糖糕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白华这会儿也正转头来看她,正好瞧见她在笑着逗怀里的毛茸兔子,从侧面瞧着她,弯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勾着笑意的樱唇,尤其那双含笑的眼睛,没有寻常闺阁小姐的娇气与羞涩,只有朝气活泼与灵动,有着她自己的动人魅力,这是他见过的女子所没有的。
许是白华的注视太过专注,沈流萤想不察觉都难,是以沈流萤抬手朝自己脸上摸了摸,疑惑地小声问白华道:“白兄你这么盯着我看,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白华这才猛然回过神,随即别开眼转回头,心跳微快,忙找借口道:“没有,只是觉得流萤的兔子很是有趣。”
他怎又……失了神。
然白华的才说完,白糖糕便转了臀部来对着他,沈流萤又飞快地将它扭回来,让它面对着白华,然后对白华笑了笑,道:“那白兄你随便看啊。”
“……”白华忍不住轻轻笑了,“好。”
真是个开朗又纯粹的姑娘。
白糖糕则是死死瞪着白华。
“白公子,到了。”走了将近两盏茶的时间,亲自带路的盐帮第一把手顾照在一处庭院前停下了脚步,只见庭门的门楣上方悬着一块老梨木雕就的古拙匾额,上边刻着“临渊”二字,庭门边上植着几株翠竹,给人一种雅静的感觉,让沈流萤对这患病的顾家少爷的兴致更多了一分。
守在庭门左右的护卫见着顾照随即上前行礼,沈流萤多看了匾额上的“临渊”二字一眼,继续跟在顾照后边进了院子。
院中遍植翠竹,想来当是这顾家少爷尤为喜爱绿竹,否则也不会种了满院,然也因为这满院的竹子,给这庭院增添了数分的雅致宁静之气,难不成这顾家少爷身在堂堂盐帮,却是个文雅书生!?
院子里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