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沈流萤将手中的药碗重重搁回清幽手中的托盘,心道是还是她的绿草好,有事说事,从不含糊,就是唠叨了点。
“是,小姐。”清幽倒也不再支吾,反倒有些着急,“奴婢方才端药回来时路过前院外,听端茶到前厅去的下人说,工部员外郎陈大人家的三公子带着媒婆亲自前来提亲,小姐您……您还是自己赶紧到前边看看吧!”
前厅。
一位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正满脸堆笑对沈斯年道:“自从前些日子咱们三公子在静园外偶然瞧见你们家姑娘之后哪,便上了心啦!这几日总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心只想着再见佳人一面,派人找了好几日才找到那佳人原就是你们沈家的大小姐!这可不,咱们三公子一得到消息就急急找了我这老婆子来说亲来了!可见咱们三公子是有多喜爱你们家姑娘哪!”
“沈大公子你瞧咱们三公子,父亲是工部的员外郎,三公子的出身自是不用说了,这又仪表堂堂才高八斗,是多少姑娘心仪的对象,瞧上你们沈家的姑娘,可是你们沈家的大福气哟!”
只见这前厅里不止是沈斯年与这满脸堆笑的媒婆,为首的客位上正坐着一名身披蛟绡大氅,着装华丽却生得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正自认为风流倜傥地轻摇手中折扇,下巴高昂,笑得得意,身后的婢子正在恭恭敬敬地给他捶着肩。
不用多想,这便是媒婆嘴里说的“仪表堂堂”的陈府三公子。
沈斯年也在笑,却是笑得极为不自在。
倒不是他以貌取人,也不是他不想为沈流萤找户好人家,实则是他早有耳闻这陈三公子品性很是不堪,年虽十九,但家里已有四房小妾,更是常年眠花宿柳,他怎能让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小妹嫁给这样的人。
只是民向来斗不过官,更何况是这看起来对小妹势在必得的陈三公子……
沈斯年在思忖如何回拒才不至于得罪这看起来并不好对付的陈三公子,是以客气地笑着道:“三公子请先喝茶,这是我们沈家自己茶园里种的茶叶,虽比不得名茶,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媒婆却是连思考的机会都不给沈斯年,只见她将手中的帕子一抖,又笑道:“哎哟沈大公子,这茶哪,待会儿再品也不迟嘛,还是先应下这门亲事再说,这沈姑娘嫁给了陈三公子哪,保证日后沈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您说是吧三公子?”
“这还用说?”陈三公子笑得更得意,“只要沈大公子答应将沈小姐嫁给本公子,保你们沈家日后生意不用愁!”
“这……”沈斯年被陈三公子与媒婆的一唱一和逼得有些不知当如何才是好。
沈斯年的迟疑让陈三公子那张尽是得意的脸有些沉,随即问道:“怎么?沈大公子是觉得本公子还不够格娶你们沈家小姐?”
“不敢!是舍妹配不起三公子才是。”沈斯年连忙道。
陈三公子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不悦道:“那不知沈大公子还在犹豫什么?”
沈斯年有些慌,但是想着自家小妹未来的日子,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回三公子,实不相瞒,舍妹的终身大事……早年先父先母有遗言,道是舍妹未来的夫郎要沈某兄弟三人皆瞧过同意后才能答应下来,但而今沈某二弟离家多年未回,三弟又卧病在床性命垂危,所以……”
“这么说来……”陈三公子未听沈斯年解释完便愣愣打断,只见他不笑了,面色阴沉得可怕,“沈大公子是不答应这门亲事了?”
媒婆见着陈三公子的脸色不对,忙凑到沈斯年身旁,朝他挤眉弄眼道:“哎哟我的沈大公子,你们家姑娘嫁到这堂堂陈员外郎家还怕她受委屈不成?瞅着原来你们家姑娘和那什么杜家公子的事情,人三公子不嫌弃你们家姑娘就算好了,你还想什么想哪!赶紧答应了,以免惹了三公子动怒,你们覃家可吃不了兜着走!”
沈斯年本还慌乱紧张,但一听媒婆说沈流萤的不是,脸色也倏地沉了下来,毫不犹疑道:“请恕沈某不能违背先父先母的遗愿,抱歉了,三公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沈斯年的话音才落,随即见着这陈三公子阴着一张脸拍案而起,怒道,“来人,给本公子打!”
陈三公子话音才落,立刻有随行的家丁冲上前来围住沈斯年,二话不说便开始打,管家大叔护主心切,当即扑上去以自己的身子护着沈斯年,管家大叔有了些年纪,沈斯年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如何受得住三五家丁拳打脚踢?
陈三公子在一旁冷笑:“本公子依礼来你们沈家提亲是给你们沈家面子!本公子向来想要谁便要谁,你以为本公子当真还需要你来同意!?不过是一个本公子随便一捻便能捻死的小小商家,居然还敢跟本公子说不,告诉你,本公子看上你们家的人那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们说不!给脸不要脸!给本公子狠狠地打!”
“去几个将沈家小姐给本公子找出来!谁先找到,有赏!”看着沈斯年被打,这陈三公子笑得满意又阴佞。
“是!三公子!”随行的家丁爽利应声,不约而同地往外冲。
前厅的门槛之外,那只没在沈流萤身旁呆着的白兔子不知何时蹲在了这儿,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