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房夫人,李世明不由得心中暗爽:嘿嘿,怂了吧?怕了吧?老子赤手空拳打出一个天下,还治不了你这老妇?
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房夫人一跃而起,扑过去打开那坛毒酒,骨碌骨碌一饮而尽。
房司空急眼了,上去抱着夫人哭得个鼻涕眼泪到处流。
房夫人躺在丈夫怀中,摸着房司空的脸说道:“人都有欲望,我平日里是对你严厉了些,也是担心你一旦放纵之后就收不回了。贪欲一开,就不是美女美酒的事了。夫君,你今日之名声来之不易。我宁可一死,也不愿见到你身败名裂的那一天啊。以后我不在了,还望你记得今天的话。”
且不说已经哭成泪人的房司空了,就连李世明也傻了眼。
哭得稀里哗啦的房司空架着夫人:“老婆,我扶你回家……”
李世明走到书桌边写了几个字,不耐烦地摔了过来:“把这个带回去,制成匾额挂在你家中堂。”
房司空夫妇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奉旨吃醋”四个大字。房夫人砸吧了一下嘴,惊讶地问道:“圣上,我刚才吃的是……”
李世明白了她一眼:“这下满意了?你们两个快点滚,回家秀你们的恩爱去,免得朕看着碍眼!”
从此,世上就多了一个词——吃醋。
胡忠仁讲完之后,秦晓鸾表面上笑得前俯后仰,心里却明白了一件事:老狐狸说这件事的目的,其实是有另外一个潜台词。房司空如此惧内,这么一来,亲戚关系就和普通人家有所不同了。
果然,胡忠仁继续说道:“张淑妃是房夫人亲妹妹的女儿,因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房夫人便将她接到府中养大。用视如己出都不足以形容,因为房夫人对这个外甥女,比对自己女儿还好。”
秦晓鸾不由得笑了起来:也难怪张淑妃比较骄横,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姨母。应该说,不仅是姨母,而且是养母。
不过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麻烦事。
她对张淑妃性子源于房夫人的看法,包括圣上在内的其他人,也一定是这么认为。
正常来说,这种善妒、使小性子的性格,是非常不讨喜的。但千万不能忽略一点,皇宫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
后宫争斗,拼到最后绝对不是比的容貌。所谓的“艳压群芳”,只不过是吹捧之词而已。
美人如花,每一朵花都有不同的美,但没有任何一朵花能集中所有的美。因此到了一定级别之后,美女只有美的不同,而没有高下之分。
对三千佳丽的后宫来说,容貌甚至包括气质,都只是最基本的入场券。而胜利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也就是说,从低级进阶到中级的这个过程,更重要的是“特色”。自己前期通过营造和粗粮勾住皇帝,也就是这么谋划的。
张淑妃如果是个蠢人的话,不可能得到圣上的宠爱。既然不是蠢人,那么只能证明一点:她所表现出来的骄横,就是她的特色。
秦晓鸾越往深处想越是心惊,张淑妃不但不是蠢人,相反是最会利用先天优势的聪明人!
男人是一种很贱的动物,哪怕他是皇帝也照样如此。事实上,很多时候男人都是乐于看到女人小心眼和使小性子的。
不过,这其中的关键在于一个“度”。如果一天到晚耍小性子,也就被反感了。
既然张淑妃能受宠,就足以证明她在圣上面前非常会把握住这个度,这也成了她的个人特色。
这样一来,在后宫争斗中就拥有了一个被人所没有的利器。
很多时候她可以冒犯你,你还不能跟她计较。因为,即便你告到圣上那里,多半只能听到这么一句话:“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你和她计较做什么”?
而她这个特色,却是别人学不来的。也就是说,张淑妃充分利用了姨妈“天下第一妒妇”的先天优势。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前几天和张淑妃之间赌气,就显得不太明智了。
见到秦晓鸾这种表情,胡忠仁便明白她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不由得暗叹武才人心思之敏捷。
秦晓鸾恢复了笑容:“谢谢大哥,那……还有其他人呢?”
“吕德妃生性淡泊不争名利,尤其喜欢清静。每日里就是自己在房间里作画,圣上有时候想着清静了,就会去她那里坐坐。”胡忠仁答道。
秦晓鸾点点头。照此看来,吕德妃倒是没太大威胁,至少明面上不会有。接着就问了个问题:“对了,为什么贤妃的位置一直空着?”
胡忠仁笑着反问:“您说呢?”
秦晓鸾摇摇头:“这个小妹怎么都想不出来。”
胡忠仁说道:“老奴也想不出来。哦对了,老奴记起了一件事。以前宫里有娘娘的册封诏书不知怎地不见了,这个您可得注意啊。”
说这句话说,他的重音落在了“册封诏书”四个字上。
秦晓鸾恍然大悟。
本朝例制,皇后乃天下之母,所有后宫册封诏书必须盖上皇后的玉玺才算数,她自己的也是如此。
那么也就是说,贤妃位置一直空着,是皇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