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的难题吗?
还真没有。
原因也很简单,原本还有的两家队伍,在这年前年后的时间,都已经连班主都一起并入了秦家班。
这样一来,勾家班的人心态全部都崩了。
做工匠的,都是靠手艺赚点养家糊口钱。基本上可以说,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没了收入,全家人都得饿肚子。
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人不免就开始埋怨勾子楚起来。如果不是当初和秦晓鸾作对,也不会搞到现在这样。
那些一直跟着他的老兄弟,就算嘴巴上什么也不说,暗地里也纷纷打点行装,准备到外地去找活干。
这一切,让勾子楚无比痛苦。
说到这里,勾子楚再度跪了下去:“秦班主,之前的事都是勾某一人所为,与下面兄弟无干。勾某今日前来,非为己身。今日我便连夜带着家人举家迁移,从此再不踏入落凤镇半步。只求秦班主,能接收下面那些兄弟,他们是无辜的啊。”
这句话说完,勾子楚实在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秦晓鸾大惊失色,上前扶起勾子楚:“勾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我们秦家班过去、现在、将来,绝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情。石料方面您尽可放心,咱们保证给您的供应,而且绝对不收高价。”
勾子楚收住了哭声,但仍不断地抽泣着。
秦晓鸾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关于业务方面,天下间哪有做得完的活?实话说,目前咱们秦家班接的活已经做不完了,接下来特别是天门县城那边有相关信息,一定介绍给您。”
勾子楚本来是个流血不流泪的硬汉,但今天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次不待秦晓鸾阻止,单膝跪下:“秦班主,子楚生性倨傲,这辈子还没服过谁。今日可是打心眼地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多的我也不会说了,秦班主今日之恩,子楚没齿难忘。恳请班主不计前嫌,能收吾等于麾下。子楚不才,但必当执鞭坠镫,誓死相随。”
秦晓鸾赶紧上前再次扶起勾子楚:“勾班主,您这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个镇上的人,秦家班勾家班都是同行平等相交,这如何使得?”
秦晓鸾这么说,是有她的顾虑的。
首先,如勾子楚所说,现在勾家班日子非常不好过。如果这个时候加入秦家班,未免给外人落井下石乘机吞并的口实。
其次,这些年来在落凤镇一直以来最大的营造队伍就是勾家班,专业工匠足有四五十之多。
虽说现在秦家班发展迅速,人数上已经超过了勾家班。但真正熟练的技术骨干,也只有当初的十几人。
大部分人都是这短短两个多月临时加进来的,和勾家班那些具备多年实操经验的老师傅差距可不是一点。
类似这种以小吃大的商业吞并,对秦家班自身的管理构架而言,将会形成一个很大的冲击。
首先就是勾子楚的位置不好安排。作为当初落凤镇最大营造队伍的当家人,别说是现在手下的苏逍黄铁柱,就算当年自己老爹,也是被他压了一头。
因此从能力和资历上来讲,至少得安排到副班主这个层次。
可是这么一来,原来秦家班的人会怎么想?
如果安排得和苏逍黄铁柱一个级别,就算勾子楚本人不介意,他手下那些人又如何能服气?
秦晓鸾还在犹疑,勾子楚双手抱拳说道:“秦班主莫非有所怀疑?勾某今日对天发誓,自今日起我勾子楚此生若是有半点对秦班主不忠,对秦家班不义之举,叫我坠桥基而亡。”
这话一出,连一边的黄铁柱夫妇脸上都变了颜色。对工匠而言,这可以说是最毒的毒誓了。
由此可见,勾子楚还真是真心实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晓鸾若再是拒绝,无论勾子楚还是其它听来,就是仍然心有芥蒂,不能接纳了。
这个问题确实难倒了秦晓鸾。
她抿了抿嘴唇,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脑子飞快地动了起来。
以现在这个年代的做法,很难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现代管理体系中有没有合适的办法呢?
秦晓鸾眼睛一亮,脑中冒出了一个词:劳务外包!
打定主意之后,微笑着对勾子楚说道:“勾班主,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虽然我完全相信您,但若是秦家班整个收编勾家班,无论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一点,您应该也能想得到。因此,关于收编勾家班一事,咱们就别再提了。您先别急,听我讲完。”
“现在勾家班遇到的困难,也是客观事实存在。秦家班再怎么愿意帮忙,也不可能对客户说,我们不做你们去找勾家班做。这也是个客观事实。”
“我的意思是,咱们在这两者中间,采取一个比较折中的方案。两家既各自独立,又联合在一起,共同把业务做大。”
“具体的做法就是,咱们秦家班现在的业务多,接到的订单中,把其中部分工序交给勾家班做,我们两家之间整体结算。将来秦家班业务少的时候,您接的多的活也可以分包一部分给我们做。您看这样行不行?”
这话听在勾子楚耳里,马上曲解了秦晓鸾的意思。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