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薛辛阜和阿邕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吗?
怎么总觉得他对阿邕有种家长式的管教呢?
但又不是完全的严厉管教,中间还夹杂着些许放纵,偶尔他看阿邕的眼神会隐约流露出几分尊敬的意味。
顾筱心头有些拿捏不准,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竟然会怕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合理吗?
“……顾姑娘?你在想什么?”沐云见顾筱半天没回答,一连唤了她好几声。
“啊!?”顾筱猛然回神。
紧接着一瘪嘴,拼命挤出两滴泪来。
然后接上方才的话题,略微哽咽道:“抱歉,我是想起了亡父,他一个人在小坳村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可还没等到享几天清福,就先撒手人寰了……”
闻言,沐云面露愧色,“对不起啊顾姑娘,你节哀。”
她虽说着安慰的话,但语气却听不出半点惊讶,像是早就知道顾筱的亲生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似的。
顾筱不由得怀疑,薛辛阜早就派人调查过自己的身世,不然今早在赌坊,他又怎会一口说出自己是赌徒的曾经?
还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话来挖苦她?
但这些事他们明明都知道了,为何还要再问一遍?
“那您母亲呢?”一旁始终一声不吭的沐雨突然开口,两道不容抗拒的目光落到顾筱身上。
顾筱眼波一顿,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薛辛阜唯一不知道的信息,就是她的生母啊!前边铺垫这么多,在这儿等着她呢!
只可惜,这个问题连原主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不知者无畏,顾筱松了口气,整个人反倒彻底放松下来,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
反正不怕说错话被套路了。
“我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顾筱自嘲般地苦笑一声,讲道:“说是她先抛弃我和爹爹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家住何方。”
只见沐雨和沐云惊讶地对视一眼。
显然她们没预料到会是这种答案,还以为顾筱的文章是母亲悉心教导而成的呢,谁料竟然不是……
沐云敏锐地察觉到这一问一答的交流方式,使气氛变的有些古怪,于是呵笑一声,挥挥手,扫开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哎,咱不聊这个了。”
她站起来,走到门边,望着屋外逐渐黯淡的天色以及持续的暴雨,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今晚我们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顾筱却很乐观:“换个角度想,下大雨也挺好,起码不用担心那杀手再来,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什么好觉啊?”阿邕气鼓鼓地从隔间走出来,整个人像一朵蔫了的花。
一坐下来,浑身就失去力气地倒在顾筱身上,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自言自语:“好饿啊……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顾筱用手托住他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肩上,任由他靠着。
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应该可以增加亲密值吧?
“魏真儿怎么样?”顾筱随便找了个话题,以忽视自己此刻有点僵硬的肢体。
阿邕累得很,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他没事,吃了药,暂时死不了。”
“那就好。”
顾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伸长脖子往隔间的方向望去。
见门帘静止不动,薛辛阜半天不出来,顾筱不由得感慨道:“看来你这位好朋友真的很关心魏真儿,片刻不离地守着。”“才不是呢!”一怼起薛辛阜,阿邕就秒变精神。
头离开顾筱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强调道:“他只是想等魏真儿醒来,第一时间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你可别被他骗了!”
顾筱笑而不语。
这时,隔间里突然传来一声“阿嚏”!
是薛辛阜打了个喷嚏。
顾筱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地一摸自己面前正在烤的衣服,已经干了,这才想起薛辛阜自打进茅屋以来,一直穿着被雨淋湿的衣服!
这大冷天的,不感冒才怪!
于是她急忙用手肘顶了一下阿邕,跟他说:“去告诉薛辛阜,让他把湿衣服脱下来烘干,免得着凉。”
“我不去!”阿邕立马将头枕回顾筱肩上。
顾筱不解他哪来的无名火,问:“为什么?”
阿邕却顾左右而言他,赌气地质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比我好看,所以移情别恋了?”
“我哪有?”顾筱一脸无辜,下意识为自己辩解。
可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急忙将阿邕拽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逼他直视自己。
“不是,咱俩什么时候正式‘恋’过?”
“这重要吗?”阿邕撅着嘴,目光躲闪。
然后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兀自委屈道:“我都快饿死了,可你一点也不在意,只关心某人会不会着凉。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说完,他就一把推开顾筱的怀抱,将沐云赶起来,顶替她的位置,故意坐到火堆对面去。
看他闹别扭的小孩模样,顾筱不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