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根银针擦着顾筱的臂袖飞向身后,并没有伤到她分毫。
“主人!”沐雨的声音传来。
闻声,顾筱猛然回过神,急忙抬头看向拦腰抱着自己的男人。
映入眼帘的便是对方左眼尾的那一枚朱砂痣。
雨水顺着男人的脸颊流下,衬得嘴唇亮晶晶的,美得不可方物。
“薛公子?”
顾筱没想到他会救自己。
之前在万里春风一醉楼时,他瞧自己的敌视眼神,顾筱还以为对方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呢……
而薛辛阜却没看她,兀自朝正跟蒙面人缠斗的沐云沐雨下令:“抓活的!”
“遵命!”
蒙面人方才已经跟顾筱交过手,消耗了部分体力,此时被体力满格的沐家姐妹围攻,很快就渐落下风。
于是他果断往地上丢了一颗烟.雾.弹。
“嗙”的一声巨响!
沐云沐雨紧急后退。
而薛辛阜则下意识抬起胳膊,用宽袖挡住顾筱的脸,将她护在怀里。
顷刻间,白色的浓烟笼罩。
马蹄声急速快去……
等白烟散去,蒙面人早已没了踪影。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替她挡去冷雨的寒意,顾筱差点就要沉溺于这温柔乡中了。
但大脑的理智却命令她保持警惕。
“你……可以放开了我吧?”顾筱脸颊微红,低声问道。
男人却置若罔闻,左臂依旧牢牢禁锢着她的腰。
一开口,便是隐含怒意的质问:“阿邕人呢!”
顾筱被他吼得吓了一大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人不会好好说话么……”
什么态度呀?
她黑着脸,挣脱薛辛阜保护兼威胁的拥抱,兀自转身指了指远处的茅草屋。
“我让他带着魏真儿躲那里去了。”
说完,顾筱心里暗暗冷哼一声。
冰块脸,难怪阿邕讨厌你!
看在你刚刚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老娘才不跟你计较的……
而薛辛阜则闻言微惊,对顾筱的办事效率感到不可思议。
“你找到魏真儿了?”
顾筱得意地朝对方一挑下巴,轻笑道:“不用谢,回头记得给我五千两银子当救人的酬劳就好。”
说完,便兀自转身走向亭子另一侧的木桩牵马。
薛辛阜看着她嘚瑟的背影,嫌弃地一撇嘴角。
“切,财迷。”
十里亭离茅屋其实不算远,骑马更是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到。
然而当四人赶到茅屋时,降水量却已从小雨变成倾盆大雨,使得顾筱他们不得不将马儿也一同牵进屋内。
墙上挂着一些打猎用的器具。
顾筱猜,大概镇子上某个猎户平时上山打猎,偶尔天色太晚来不及赶回镇子,才建了这个茅草屋,以便落脚的。
“你们终于来了!”
角落里传来阿邕松了口气的声音。
他看都不看薛辛阜和沐家姐妹一眼,第一时间径直跑到顾筱身边,一看就发现她被划破和染了血的左肩衣服。
“呀!你受伤了!”阿邕失声大惊。
可还不待他将满腹的关心和担忧倾吐而出时,就被一旁的薛辛阜拽了过去,目光扫过他那一身沾满血迹的白衣。“你干什么!”阿邕不悦地皱起眉头。
薛辛阜却不回答,紧接着又抓起阿邕的双手。
一看,果然也全是血!
薛辛阜的语气瞬间变得紧张,严肃地逼问道:“怎么这么多血?那杀手竟敢伤你!我定取他性命!”
阿邕被他捏得手腕生疼,立刻抽回手,往角落瞥了一眼,解释道:“不是我,是魏真儿。”
“魏真儿?他怎么了?”
薛辛阜的脸色又往下沉了一度,急忙顺着阿邕手指的方向看去,紧接着掀起门帘,走进茅屋一侧的小隔间。
一踏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魏真儿浑身浴血、躺在木板床上的画面!
薛辛阜瞬间怔在原地。
此刻,他眼中只有鲜红这一种颜色。
魏真儿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胸口呼吸的起伏幅度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宛如穿着一件血衣,看不出究竟哪里是伤口,因为仿佛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在流血……
他身下垫着的旧被褥,已然被染红了一大片。
阿邕走进来,说:“刚才我简单检查过,他身上一共挨了十一剑,伤口有深有浅。虽然没有一处致命,但实在流太多血了,只怕活不了……”
闻言,薛辛阜垂眸沉思。
十一剑,却无一剑致命,这不符合杀手的作风。
唯一的解释就是,魏真儿会武功,在劣势情况下尽量保护了自己的性命……
薛辛阜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魏真儿的袖子和胸口,将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个遍。
“你在找什么?”阿邕问。
可薛辛阜却冷冷地让他别太好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回答阿邕的问题。
于是顾筱立马意识到,他在找信上提到的“那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