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看着已将所有龟奴打翻在地、然后迅速跑回阿邕身边的沐雨,心中惊恐万分。
寻常人家的小少爷,怎会有如此武功高强的侍女贴身保护?
自己这次该不会看走了眼,虎口拔牙了吧……
见阿邕挑衅地勾起嘴角,朝自己徐步逼近,而这次他身边那位“讲理”的朋友也没拦着,鸨母心中的忐忑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直呼“惨了”,这回是真的一脚踢到硬石头上,作死了……
“公子,误会……误会……”鸨母心虚地往后退,嘴角拼命弯起似哭非笑的弧度。
“误会?”阿邕佩服对方能屈能伸的骨气,“小爷的脸还疼着呢,我看不是误会吧?”
他笑着,笑容却无比危险。
“姑娘,您明事理,您说句话呀!”鸨母脚下被楼梯台阶绊了一下,跌坐在台阶上,朝顾筱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顾筱却冷眼旁观。
“我能说什么?这万里春风一醉楼,只怕有不少良家男子是被你非法掳来的吧?”
既然沐雨力敌众人,危机解除,那便没什么可担忧的,像鸨母这种为非作歹的做派,是该吃些教训。
顾筱默许阿邕接下来的行为:“我们这也算替天行道了。”
看着阿邕抬起的拳头,鸨母惊恐地瞪大眼睛,急忙双手抱住头,将自己蜷成一只熟透的虾仁状。
嘴里瑟瑟发抖地念叨着:“不,不要……我错了……别打脸……”
“好呀!”
阿邕笑得温柔入骨,眼神示意沐雨揪起缩在地上的鸨母,“嗙”的一拳使尽全力砸在她的鼻梁上。
顷刻间鲜血直流!
“这一拳,是罚你犯了口戒,恶言侮辱顾家小娘子!”
啪!啪!
接连的两巴掌分别重重落在她的左右脸上,发出清亮的响声。
看着鸨母流着鼻血,一张脸肿如猪头,阿邕这才满意地收起拳头,掏出随身的帕子擦了擦手背上的污血。
然后随手将帕子丢到对方脸上,盖住那张又老又丑的脸。
“记住了,这天底下还没有能打小爷的人!就算有,那也只有一种——死人!”
“啊!?”鸨母闻言瞬间面如白纸。
沐雨一撒手,鸨母整个人便直直地跌坐在地,双眼空洞地目视前方,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仿佛已经被无常鬼勾去了三魂,留下一具空壳。
阿邕瞧她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样子,解气地捧腹大笑。
“小爷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哈哈——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啊?”
话音刚落,沐雨便退回阿邕身边。
顾筱刚才听阿邕放狠话要鸨母的命,也吓了一跳,但还好他只是故意恐吓鸨母,没有让沐雨真的动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倘若真闹出人命,理亏的就是自己了。
顾筱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阿邕,对他说:“走,咱们上县衙报官去,像这种黑恶势力咱们得走法律途径,正大光明地将其铲除掉。”
阿邕认可地点头同意了。
一听他们要找胡莱做主,鸨母不由得松了口大气,暗暗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了,随即嘴角噙起一抹窃喜的笑。
她不舍地盯着阿邕远去的脸,宛如痛失一棵摇钱树,暗自惋惜道:“真是难得一遇的尤物,可惜了……”
鸨母含在嘴里的话被顾筱听见了,但顾筱却并不声张。
对方也就再得意这么一小会儿了。
无论她背后的靠山再怎么厉害,还能厉害过阿邕背后的“薛国师”么?好戏不怕晚,顾筱有耐心等到最高潮的那一折。“对了,这是饭钱。”
顾筱又掏出二十两银子,丢到鸨母手心上,并笑眯眯地反问道:“既然上菜了,我也不让你吃亏,我是不是很善良呀?”
鸨母捧着银子只觉得烫手。
而顾筱绵里藏针的笑容则让她汗毛直立,觉得比阿邕那种直来直往的风格更可怕,对方显然更加理性,更加缜密。
是真正做到滴水不漏的人。
顾筱三人跨过地上倒成一片的龟奴们,无视她们的惨叫,兀自往门外走去。
这时,鸨母身后的楼梯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顾当家么,我沈瑛还以为您多正派呢,原来私底下也喜欢寻花问柳啊!”
听到沈瑛的喊话,顾筱顿时止步。
转回头,只见她怀里搂着一个娇羞可爱的男孩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二楼走下来。
顾筱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来挑衅的,并不想搭理她,牵过阿邕的手就想走,可又被沈瑛喊住。
“你去找胡大人来也没用!梁妈妈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说得对,在这隆恩镇还没有敢和她作对的人,顾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瑛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一边不急不缓地好心提醒,一边眼神示意怀里的小美人上前扶起鸨母,然后兀自走到顾筱面前,劝她别逞一时之勇。
“不过,我和梁妈妈交情匪浅,只要你肯将最新的印刷技术卖给我,价格咱们可以再谈,我也能帮你在梁妈妈面前说几句好话,求她别事后报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