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衙役听见胡莱的命令,纷纷匆忙跑了出来,好几个人一齐冲上前拦孙萱月,有的抱她的胳膊,有的蹲下抱她的腿,有的直接去抢她手中的剑……
打起配合来,无比熟练默契。
奈何她们都忽略了一点,孙萱月天生力大如牛,岂是她们几个想拦就能拦得住的?
只见她“啊”的一声怒吼,双臂往上一掀,那些个衙役便如同戴在她身上的几个轻小挂件,轻而易举的被甩开。
一个个摔了个四脚朝天,捂着屁股痛呼连连,半天也没能挣扎起身。
胡莱一看形势不妙,连忙和杨主簿低声打了句商量,彼此一秒达成共识,同时扭头往回走,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也不好奇谁输谁赢。
心里盘算着,等万一出了人命,有人报了案,才轮得着她来管。
而衙役们也瞬间秒懂县令大人的意思,纷纷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躲回县衙里,顺便“贴心”地关上大门,都熟练地当起了“睁眼瞎”。
见状,顾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也没打算指望胡莱能帮忙,脚下不停地灵活躲闪,孙萱月虽然天生神力,但却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并不懂拳脚招式,毫无技巧。
她仅仗着自己无人能敌的力道,又取胜心切,每一剑落下的速度并不快,所以顾筱躲得并不艰难。
但越是砍不着,孙萱月便越急躁,口中咿咿呀呀的叫喊声也愈加失控。
“顾筱你还我阿泽哥哥!他是我的!是我的!”
县衙门外,围观的人群逐渐多了起来。
顾筱想着孙家的人很快就会赶到,万一跟他们纠缠起来,那么刺客暴毙一事,得拖到何时才能查清楚?
于是顾筱灵机一动,急忙对孙萱月说道:“叶一泽是自愿跟我走的,不过我离开之前他特地叮嘱过我,倘若再见到你,一定要问你一句话。”
闻言,砍向顾筱面门的剑突然停住。
孙萱月一秒收起疯魔,竟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了,两眼泪汪汪地盯着顾筱,期待地问道:“阿……阿泽哥哥……要问什么?”
她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顾筱却故意卖起关子,说道:“你先放下剑,我再告诉你叶一泽说了什么。”
孙萱月想都没想就将剑丢到地上,点头答应:“……好,好!我放下!”
顾筱赶忙抢步上前,一脚将那把剑踢到最远的角落去,让孙萱月拿不到。
“我已经放下剑了,你快说呀!阿泽哥哥要问我什么?他到底说什么了?”孙萱月心急如焚,抓着顾筱肩膀用力晃荡。
顾筱被她摇得头昏脑涨的,赶忙掰开她的手,后退两步,与对方保持距离。
然后一边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叶一泽让我见到你的时候,问问你,你的病好些没有?心里还难不难受?”
孙萱月一听这话,小嘴一抿,眼泪瞬间“哗啦”地流下来。
顾筱一怔。
只见她情绪奔溃地原地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又哭又笑的,大概十分高兴叶一泽心里还惦念着她。“阿泽哥哥,只有你会问我难不难受呜呜……”
她瞬间泣不成声,全然没了刚才凶狠狠的架势,反而把自己蜷成一团,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受了伤后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旁边有围观的百姓认出孙萱月。
“唷,这不是孙家大小姐吗?她这是又发疯病了?”
有人接过话,议论道:“我听说,江湖上有人想买她的命,看来真是个傻子,连死都不怕,这会儿还敢跑到大街上来闹。”
而有热心的人则提醒顾筱:“姑娘,劝你别管这闲事,免得回头被孙家给赖上。”
“就是!这孙家先是疯了一个小姐,现在又死了一个小姐,依我看,八成是宅子不干净!摊上脏东西了!”
一聊起这个话题,众人顿时激动起来,争着抢着发言。
“都是姓孙那女人自找的!若非她好脸好面,唯爱珍奇玉石,这方圆百里的玉石铺子会水涨船高吗?”
这边刚说完,那边就立马有人附和:“连我们家米行的掌柜,都为了买玉攀附孙家,而绞尽脑汁地克扣每月工款,发了疯似的抬高米价敛财!”
“何止呢!昨儿我家隔壁,那个残疾的老大爷因没钱,买不起米,活生生饿死了……造孽啊……”
说着,有人忍不住气,伸手指着孙家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那座宅子,说什么只比金陵顾家的小一些,但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背地里说不定呐,脏的乱的没一样不沾的!等着吧,终有它楼塌的时候!”
“娘是内里疯,女儿是外头疯,一家子没一个正常人!”
他们七嘴八舌的,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
顾筱听他们越说越难听,简直就是当面在揭孙萱月的伤疤,并且无人在意她这个当事人是什么心情。
顾筱瞥了眼蹲在地上喜极而泣的孙萱月,忽的有些不忍,于是出言喝退众人:“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要让胡县令出来请你们走啊?”
众人一听她搬出胡县令来,纷纷骂了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