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脚?!
叶依依愣住。
鬼不是没脚,都用飘着的吗?
这时,头顶又传来那个声音,这一次,她听得更加清晰。
那“鬼”道:“我可担当不起你这一声‘祖宗’。”
语气冰冷,没有感情。
但……这嗓音怎么好像似曾相识?似乎不久之前刚刚听过,是……
叶依依反应过来,猛然抬起头,月光下,果然看见那张与娘亲有几分相似的脸,他正低头看着自己。
“哥!不对!”
叶依依脱口而出后,又连忙摇头,自我否定道:“你不是我哥,我哥哥已经死了,可如果哥哥死了,他的尸体又去了哪里,这棺材里躺着的又是谁?”
无数疑惑缠绕在她脑中,像一团麻线,无论扯哪一端都解不开。
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想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一泽侧过身,目光与顾筱对视。
顾筱盯着他的脸,暗暗松了口气。
天知道刚才把她吓的!
三魂都丢了六魄!
要不是自己胆子大,拼死抬头看了眼土坑上的地面,正好看见叶一泽走过来,就蹲在叶依依背后的斜上方,哪儿还能有心情逗那丫头给祖宗磕头?
“你怎么来了?”顾筱不答反问。
叶一泽蹙眉应道:“子溟说您回家后又匆匆出门,往东山方向来,到日落也不见回去。我担心出什么事,就赶紧跟过来瞧瞧了。”
“可东山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我们来叶家祖坟了?”顾筱又问。
“脚印。”
顾筱这才恍然大悟!
是了,今夜无雪,地面积雪又深又软,虽然刮风,但不能在短时间内,就将自己和叶依依两个人从山脚上来的脚印完全掩埋。
顾筱佩服地点点头。
看来这家伙并非表面看上去的情绪化,也有心细的时候。
“你倒是机灵。”
顾筱夸了他一句后,便弯腰捡起地上的火把,转身面向棺椁,然后朝叶一泽勾了勾食指,示意他过来。
“你可知自己的墓里,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
叶一泽闻言震惊,急忙用袖子捂住口鼻遮掩尸臭味,伸长脖子往棺椁内部张望,却只能看见一具白骨。
“咦,那是什么?尸体脚边那儿,亮闪闪的……”叶依依突然开口。
顾筱忙将手中火把伸向棺椁尾部,果然看见角落里藏着一个银色的东西,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闪烁。
顾筱立刻用匕首拨开挡在银器上的烂布条和脚趾骨。
只见露出来一只银钗!
“是她!是她的!”
叶一泽见到这只银钗,瞬间惊恐地连退两步,后背贴在土坑上,像一条缺水濒死的鱼儿,喘着粗气。
“谁的?谁清楚!”顾筱立马追问。
却只见叶一泽吓得满头虚汗,断断续续地说:“是她,仇荼,这只钗是仇荼的……”
“不可能,我没见仇管家戴过这东西。”叶依依当即反驳道。
闻言,顾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尸体都呈白骨化了!也就是说,十年间,棺椁都未曾打开过,这只银钗也肯定是在封棺前就在棺内了啊!”
叶依依一脸苦闷,“可死的到底是谁啊,总不会是我们叶家的人吧……”
“没错!你猜对了。”叶一泽咬牙道。
叶依依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一泽:“你……你说什么?”
顾筱疑惑地垂眸看过去,发现叶一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眼神死死盯住躺在棺材里的那具白骨。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变得哽咽,压抑着隐忍的哭腔。“她,是秋姑。”
“秋姑?”叶依依一头雾水,“府里有过这个人吗?”
只见叶一泽颤抖着手,拿起头骨下的木簪又放下,然后轻轻抚过尸骸左侧微微凸起的膝盖骨,悲痛地闭上眼睛,低声呢喃。
“对不起,是我害死你的……”
顾筱这才发现死者左膝盖的微小异样。
“死者,生前膝盖受过伤?”
叶一泽点头,眼神陷入回忆,娓娓道来。
“有一次我贪玩爬到树上掏鸟窝,下不来,秋姑只好也爬了上去,没想到一脚踩空摔了下来,膝盖磕到池塘边的石头,之后便落下这病,走路总是一脚轻一脚重的……”
说到一半,他眸光骤冷,恨恨地一拳头砸在棺椁上!
“一定是仇荼杀人灭口!”
叶依依被他突然发怒吓了一跳,赶紧躲到顾筱身后,生怕因为自己刚才为仇荼说话,而被对方迁怒。
顾筱感受到身后的“小老鼠”动了动,不由得嗤声一笑:“怎么,怕你哥吃了你?”
“我不是她哥!”
“他不是我哥!”
叶一泽和叶依依异口同声驳斥道。
顾筱怔住,随即调侃道:“你俩这还不是亲兄妹啊?挺默契的啊……”
“不!他不是!他不是!”
叶依依无法忍受叶一泽看她时那副看仇人的冰冷眼神,更无法忍受顾筱一遍遍在她耳边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