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是软的、温的、湿润的。
沈蓁蓁瞪大了眼,脸颊在萧衍贴上来后寸寸变化——变红、变烫、变僵,脑子是一团浆糊,已经说不上到底是愉悦还是新鲜,抑或是其他。
只觉得,此感觉,比他的气息打在脸上时、他轻捏她耳下耳铛时、他手拂她面颊时更特别。
在她出神之际,突觉一样更柔的东西扫了来,在她不明所以地琢磨这是什么时,无师自通的萧衍已蓦地开辟了新天地。
触觉过于奇特,从嘴开始,羽扫心尖般的麻感一路向四肢蔓延。
沈蓁蓁一手攥紧锦扇,一手抓住了萧衍的衣裳,紧张到紧紧闭上了眼。
她不懂这些,不会这些,只能由着郎君驰骋、探索。
并不难受就是了。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如雷声音响彻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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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玥的宴席快接近尾声时,李莳带着手捧礼物的一队仆人走了进来。
李惜玥本就心气高,被萧衍带沈娘子出去而扫了她颜面后,她也不愿与谁再开口说话,总归那些人来商州也并非是因为她。
她之前给萧衍说她年年同人来商州游玩,实际并非如此,是他们来,她跟着人来罢了。她不过是心中傲气使然,不愿在那个表哥跟前落了面子才那般讲。
宸王一脉得圣人眷顾不假,可如今朝中的势力有几大股,宸王因不接受任何一股的拉拢、刻意疏远某些家族,使得子女在交友之上就受限许多。就比如当下宴上的这些人,谁人背后没千丝万缕的、与那三位皇子相关的复杂关系?他们也知宸王府不会与哪股势力好,也就不如何与宸王子女好。
李惜玥的脸色差,除了郑氏女,其他小娘子不主动找她,她就干脆自己坐着喝闷酒,连李莳出现都未察觉。
李莳虽然是个皇帝很不在意的皇子,那也还是个天家子,在场的皇亲国戚再高贵,在皇帝儿子跟前始终要矮上一截。所以,他现身,各家郎君与小娘子们虽不行什么大礼,但也需上前打招呼。
一时间,人们流动起来,动静不小,到底是吵“醒”了李惜玥。
见到人群之间那个正温和地朝众人好言好语、容貌温雅秀气的郎君,李惜玥眼一红,撑着桌案起了身,有些跌跌撞撞地朝李莳走了过去。
李莳应付好一群背后都各有不可小觑势力的亲戚们后,脸色平和地转身,准备去将备的礼给李惜玥,哪知一转身就见她委屈巴巴地含泪看自己。
本能的,李莳想躲,但到底是忍住了挪步。
李莳至少在表面上是个和气的皇子,见一向清高的李惜玥反常地眼泪汪汪,他伸手轻轻推她回座位,关怀道:“玥妹妹哭什么?”
李莳不受文帝重视、在朝中权力很小,在李惜玥看来是个很安全的人,也是诸多皇子里最平和的一位,李惜玥在他跟前没太多顾虑,开门见山道:“萧表哥来了,又走了。”
即使不管朝中要事,萧衍对与李惜玥的关系只字未言,李莳也明白,文帝有意让安国公府同宸王府般,在朝中保持中立。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娶一个娘家没有任何偏向的妻子,比如宸王府中女眷这样的,也就避免了萧氏因姻亲关系而支持如今正争锋相对的其中哪一方。
李莳温声宽慰道:“你还请得动萧表哥呢,我就没见哪个小娘子请得动他过。”
这意思是说萧衍已经算给了李惜玥面子,暗示李惜玥见好就收,可萧衍如若是来了就走也罢了……
李惜玥借酒怨道:“……他偏偏从这席上带了个娘子出门,我的人跟着他们二人跟了半路,发现他们二人竟还牵手进了芦苇丛!莳哥哥,萧表哥……他竟然……”
李莳与李惜玥关系实则也并没多好,称呼对方“玥妹妹”“莳哥哥”不过也是因再从兄、再从妹的称呼上太拗口,而且文帝与宸王历来关系亲密,在文帝尚未登基时两家的子女称呼上就密切了些,当下听得李惜玥这样口无遮拦的抱怨,对李莳而言,是交浅言深。
但他此刻的关注点不在李惜玥失了距离感的行为上,而在她的话里——
李惜玥的人跟了半路,可有发现他与萧衍的密会?
萧衍从席上带了个娘子出门,不就是方才那位“情人”么,是谁?
忧虑、震惊、期待答案等诸多情绪在心头汇聚,李莳不动声色地微微笑,问李惜玥:“萧表哥带了谁出去?后来呢?又去了哪,你的人可有见着?”
李惜玥哭丧着脸,“他带着沈娘子钻进了芦苇丛,我的人就跟丢了。孤男寡女,进芦苇丛做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大有要嚎啕大哭的架势,李莳却松下一口气,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关于沈家女的信息,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穿赤色骑装、手挥鞭子的活泼形象,他不解道:“上回春猎,沈二郎带那沈娘子出现时,没见她与萧表哥言谈啊,看起来也并不熟悉。”
“不是那个沈娘子!”李惜玥声音提高,眼中泪聚的更多,声音哽咽:“是沈家大房的娘子,不是那个赢了我的沈二娘。”
李惜玥觉得自己与沈家女当真天生八字不合。
她父王是武将出身,她在射猎上一向比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