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子都没怎么睡好,今日许氏被抓,案子总算是有了大进展,她也放心了许多,洗漱过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玲珑绣坊来了两个师傅给她量尺寸,快至终于时苏锦绣到芳泽院看烨哥儿,满月时苏承南给他取了名字叫苏博衍,苏锦绣还是乐意叫他小名儿。
三个多月的孩子,抱起来叫他名字,他已经会有些反应,张大着眼睛提溜看着苏锦绣,大抵是她叫的太有意思了,突然就这么咧嘴笑了。
“哎呦。”苏锦绣把他抱到怀里轻轻晃了晃,一天一个变,还是觉得他长的很慢。
宋氏在旁纳一个小鞋垫,抬手拉了下烨哥儿的衣袖,问苏锦绣:“早上绣坊里来师傅了?”
苏锦绣嗯了声:“量走了尺寸。”
“你还在长身体,到时还得看着改,大一些倒是不要紧。”宋氏绕了下手里的钩针,“你外祖父快回来了,要是运气好,这回能多呆上一阵子,说不定能看着你出嫁。”
塔坨人消停了,关北门那儿就安定了,外祖父说不定能回来呆个一年半载:“外祖父是该回来歇一歇了,再会耕地的牛,也得歇一歇,他的腿之前还伤过,回来好好调养一下,免得落成旧疾。”
“你这亲事都定了,也该少出门。”
“那可不行,关阿婆的事还没了结。”苏锦绣嘟囔着,抬手把烨哥儿举的高高的,逗的他咯咯直笑,最后放下来又举了几回,他也不怕,玩的可开心。
宋氏将鞋垫放下:“忠勇侯府的事我也听说了,这回怕是整个侯府都得牵连进去,唐家也就好几辈了,那爵位还是老侯爷的父亲攒下来的。”
“儿子没出息,抱养来的孙子也不够有出息,如今就剩下个亲生的庶子,病怏怏的更不能继承爵位,她偷梁换柱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会把整个侯府牵连进去,动了心眼欺瞒先皇不说,还将关阿婆一家灭口,当年的案子不是他们做的滴水不漏,而是欺负关阿婆是个普通百姓。”
除了那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唐云泽之外,苏锦绣对那侯府一家上下都同情不起来,老侯爷虽然也是被蒙在鼓里,可宅院里那些事,那些姨娘动不动就小产,他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妻子有问题么,想到揭穿许氏的行径,很可能给已经继承侯爵的儿子带来影响,同时还会影响到侯府,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在刑部扇的那巴掌不也是为了将责任都推卸出去,知道大势已去,知道妻子这回必定是逃不过去了,很快就想到如何减少侯府的危急并付诸于实际行动。
若不是她知情,真是要被老侯爷那一番被人受骗,激动难忍的神情给可怜到了。
宋氏看着她,这两年越来越觉得女儿变化大,不像她和承南,越想越像父亲,若送她去打仗,说不定真能挂帅。
只是女儿再成熟,还都是她养大的孩子,总还是有许多的不放心,以前不放心她在外会闯祸,如今会不放心她出嫁之后在婆家与人相处。
“忠勇侯府的事,既然刑部已经插手,你就安安心心留在家里,把该补的补了。”
苏锦绣脸色一讪:“娘,不学那些也没事啊。”
“怎么没事。”宋氏瞪了她一眼,“这都是要嫁人的了,还耍赖。”
“好好好。”苏锦绣忙把烨哥儿递给她,“我这就去练。”
不等宋氏叫她,直接溜走了。
回如沁轩后苏锦绣看了眼清竹送上来的针线篓子,欲哭无泪,清竹还在一旁贴心道:“小姐,您会一点就好了,旁的都交给我们。”
苏锦绣也无奈的很,以前是会一点的,现在是不太会啊。
正愁着,冬罄拿着封信走进来,苏锦绣拆开一看,是风掌柜派人送过来的,看护林牧的那几个人送的消息,林牧想见她。
苏锦绣把针线一放:“备马车,我去一趟西市。”
……
半个时辰后苏锦绣赶到了西市。
巷弄内屋舍拥挤,白天也不算很亮堂,正午时院子里晒的到太阳,苏锦绣到的时候,看护林牧的人把他推到屋檐下晒阳台,比起苏锦绣上一回过来,林牧的脸色好了许多,手上和脚上固定的板子也拆了,就是依旧无法动弹。
见到苏锦绣进来,林牧半句客套前提都没有,单刀直入:“苏小姐,我们做个交易。”
苏锦绣在林牧旁边站下,看了眼他偶有抽动的左手:“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交易么。”
“我所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你保证不对郡主做什么。”林牧看着她,“若是她再对你做什么,这保证就不作数。”
“你在求我放她一马。”
林牧沉默了一会儿:“是,我在求你放过她,她现在身边再没有可以对你造成威胁的人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说到做到。”苏锦绣懒懒倚到身后的柱子上,双手交叉缚到胸口,“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你,之后我也可以反悔。”
林牧定定道:“我相信你。”
苏锦绣很想笑,他们之间的仇大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竟然说他相信她,这份相信,简直太复杂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她老老实实呆着,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苏锦绣一口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