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西没理她,转头又对高宝和唐宋道,“唐宋,这个政策马上就要实行了?”
唐宋点了点头,“我爸从厂长那听到,似乎是要实行了。”
“那我就去参军!”高宝握握拳说道。
陈慕西摇了摇头,世界变化太快,看来,即将到来的高中开学是和自己没关系了,对两人说道:“咱们以后再聊,我带我堂姐去转转。”
“慕西,要是要去插队的话,咱们一起吧!”唐宋对陈慕西说道。
陈慕西耸耸肩说,“好啊,那就一块!”
等走出一段距离,陈慕西深吸了一口气,对陈大凤笑了笑,说,“大姐,太阳这么大,咱们去看电影吧,最近在放《红色娘子军》,你可能喜欢看。”
陈大凤看着陈慕西仿佛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的样子,脸上甚至还带着淡笑,脱口而出道,“石头,要是我是你,宝贝的城市户口要没了,肯定笑不出来。”
“是啊,所以你是你,我就是我,你做不来我的事,我也做不来你会做的事。”
说完,陈慕西依旧笑着,望向陈大凤的眼睛,声音不急不缓,继续说道,“大姐,要是你是我,是不是就要大哭一场,还是继续像你现在这样看谁都不顺眼,感觉谁都欠你了是吧?”
陈大凤白皙的脸一下子气的通红,伸手指指着陈慕西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觉得谁都欠我了,陈慕西,你不要以你那小人之心…”
陈慕西伸出手指捏住眼前陈大凤的手指,打断道,“你是君子?”
然后陈慕西在陈大凤使劲抽手指的时候,松开了她,看他们待的地方比较偏僻,视野开阔,没什么人,就嘲弄的笑了笑,说道:“咱们俩见面很少,我很也好奇,你怎么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就是因为你爸妈有让我过继过去的意思,你羡慕嫉妒了吗?”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他们稀罕你,只因为你是男孩!”陈大凤抬了抬下巴,不以为然的说。
陈慕西耸耸肩说,“我从没觉得有什么的得意的!所以,你拾觉得他们重男轻女想要男孩,错就是在我喽?你自以为是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觉得我根本不值一提,心底里却又妒忌着我,看不得我过得好一点了?”
说完摇摇头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有点偏激,可你要是这样的人话,那我就真的要讨厌你了。
就算你是女孩又怎么了,女人能顶半边天这句话说了十几年,五八年开始动员家庭妇女开始走出家庭,走向社会,成为靠自己能力工作的劳动者。
社会在一点点的变化着,虽然不能一下子改变人们重男轻女的局面,可是你现在在这抱怨又有什么用,人们根本不会同情弱者的境遇,只有成功者的声音才会有人想听。如果你不满的话,就该拿出勇气来,不退缩的,去做出些成绩,只有越来越多的女孩在社会各界成为中流砥柱,局面才会变得不一样,光抱怨是没有一点用的。
现在的局面,不是某一个人的错,这是岁月演变的结果,以前的生产力的低下,男女体质不同,劳动力决定了地位。”
说这么一长串话,陈慕西长长舒了一口气,摆摆手说,“你可以放心,就算我去上山下乡,也不会去你家的。”
两人这么争执了一通,也没了什么好气氛,陈慕西看陈大凤没有说话,就提出去看电影,进电影院里边黑暗一片,两人既不用看到对方,也不用说话,省得互看不顺眼。
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后,两人一路无话的回了家。
吃过晚饭,一家人和来串门的邻居坐在院子里纳凉聊了一会儿天,让一个儿女双全的老人把新房的床铺好后,晚上就由陈慕西和陈小北压床,兄弟三个睡在新床上。
第二天,陈强东头发梳的溜顺,骑着家里新买的“永久”牌自行车,去杨静家接亲。杨静就坐在车后座上,穿着一身新做的衣服,一路晃呀晃,在鞭炮声中,进了陈家的家门。
正值中午,又是暑假,新房里早就聚了许多大人、小孩,事先买的瓜子、糖果都拿了出来,在小孩子们的抢糖果的笑闹中,婚礼差不多也算是拉下了帷幕。
此时结婚,都是邻居熟识的人们过来吃两颗喜糖,磕些瓜子,道过恭喜,凑了份子钱,夸几句新娘子漂亮,笑闹一阵也就走了。每家的粮票都不够自家吃,饭店的餐食也是要粮票的,是以结婚也不办什么酒席,都是过来喝口茶水、吃点水果、吸根烟热闹热闹而已。
中午招待陈岩、陈建新、陈大凤以及几个帮忙的人吃过饭,等陈建新三人要走时,王淑英又拿出事先留的糖果、瓜子还有点心等物,让陈建新他们带着回家。
等家里恢复了安静,因陈强东结婚,下午不用上班的陈建翎和王淑英才长舒了一口气。
“东东要是在家多好,说不定明年就能给咱们添个胖孙子了。”王淑英对陈建翎说道。
陈建翎捏了捏眉心,往外边看了看,听到新房里闹哄哄的,像是在玩打牌,就说,“小北才多大,你就急着要孙子了,现在能不能顾好这几个孩子还都不一定呢。”
多年的夫妻,王淑英立马就听出陈建翎话里的不同意味来,忙转过头,看着陈建翎问,“怎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