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邹珩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情深至此。过去他总觉得,尤思卿还年轻,她的爱情只是一时冲动罢了,等到几年之后,她便会清醒了。可是谁知……对方竟越来越执着。
尤思卿继续道:“我的父亲已经在老家那边给我安排了一个单位,是小国企,我进去后将会做一些档案归类的工作……重复度蛮高的。”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创造力了,邹珩也知道她最讨厌“重复”了。
果然,邹珩难以接受:“档案归类?你干这个?”
“嗯,对,归类。因为除了调香,我什么也不会。离开调香行业之后,我能干的也不多了。”尤思卿笑了笑,声音十分落寞,“我父亲说,回去后就相亲,三十岁前结婚。他还说了,女人一过三十,就会没人要了。”
“……”
“我老家是个小地方,一条马路能看到头。有一点本事的男孩子都走了,剩下的大多要靠父母找工作。不过那也没有什么,跟谁过一辈子都好。至少,房价比北京便宜得多了,我用过去积蓄全款买个房子,两人每月赚几千块,也足够把孩子平安拉扯大了。别的,还求什么呢,不就该这样活吗。”
“思卿……!”
“所以,”尤思卿又说道,“一年之内……到我结婚那天,我便必须要把您忘记了。那时我成了别人的妻子,便绝对不该再想着您了,一切就全都会好了。”
邹珩颤抖着声音问:“哪里好?”他无法接受对方那样活,同样……也无法接受,对方忘记他。对于后者,他自己都难以理解。
“哪里不好?”尤思卿问邹珩,“这不就是您所希望的吗?”
“……我没有。”
“您有。”尤思卿说,“是您建议我的,放弃自己真正爱着的人,平平稳稳地过了这辈子。”
“我是想,你还会喜欢上其他男人的。”
“不会,我爱了八年了。”尤思卿毫不隐瞒地说道,“也许您不知道,我对您的爱慕已经深入骨髓。如果看不见您,我并不是失去了某一个部位,而是丢了主体,剩下的全是破碎的。”
“……”
“您依然还以为,是在为我好吗?”
“……”
“过去,我一切美好的梦境当中,全部都有您的影子……其实,只要能在您的身边,不论哪里都像天堂一样。”
“……”
“所以,我当您的眼睛,带着您看世界。请您……圆了我的梦吧,让我永远不醒。”
“……”
“否则,我明天就……回我的老家了。”
“……”尤思卿是邹珩最得意的学生,他当然不可能看着对方退出——尤思卿的天赋,他是最清楚的。
可是,如何才能阻止她回去呢?
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吗?不然,尤思卿便要离开了。他终日从对方那里偷偷窃取无价之宝,终于,这种恶劣的不端行为连神明也看不下去了。
难道……真的……试一试……吗?
他已经三十七。
邹珩在这个本应该按部就班地走向终点的年纪,忽然间听见了“爱情”这样东西在砰砰地敲他的门。
忽然,他又嗅到了方才的香水,香气浓郁,直扑鼻端。
那种香气缠绵入骨,让邹珩猛地便有了一些向往——向往香水中表述的东西。
意志的堡垒开始迅速地瓦解,城墙全部坍塌,炮台七零八落,邹珩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
“……”尤思卿轻轻地走了几步,双手颤抖着捏住邹珩的双臂,缓缓地将身体靠向对方,而后将她的双唇印上对方的。
“……”邹珩想要推开。可那气息让他眩晕,他根本推不开,完全沉浸在漩涡中。
尤思卿又继续亲吻她的老师——那个第一次给了她温暖的人。
“……”片刻之后,邹珩突然搂住了他怀里的人,狂乱地吻,不得章法得好像是一个少年。
他终于将那些甜美的气息尽数啜于口中了。
那感觉是如此美妙,邹珩的理性消失了。
片刻之后,邹珩有些着迷地问:“思卿……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子?”
“……”尤思卿低下头,捏着邹珩的手,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并对对方说道,“这就是我的脸。”
“……”邹珩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地用他的双手摸着。他摸到了尤思卿光滑的长发,又摸到了尤思卿圆润的额头,而后是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饱满的双唇、再后是尖尖的下巴……他叹了声,“你好漂亮。”
“你能摸出来么?”
“能——”
尤思卿说:“你还可以用鼻子和嘴来‘看一看'——”
邹珩摸着尤思卿的耳朵,问:“……可以吗?”
“嗯……”
邹珩犹豫了下,不过还是低头下去,用他另外两感,描绘爱的人的样子。
他嗅了嗅尤思卿的头发,而后沿着额头、鼻梁、嘴唇、下巴一路下去,甚至还轻嗅了对方的耳朵后,又沿着细长的脖颈到了锁骨,最后在肩头处反复流连。
接着,他又沿着同样路线,吻遍了对方的额头、鼻梁、嘴唇、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