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了挑眉道:“接是能接,这价钱却是不低。”
赵以澜道:“你说便是, 我看看是有多高。”
男人起身, 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扬了扬手道:“进来详谈吧。”
赵以澜便跟着走了进去。
男人请赵以澜在屋内圆桌旁坐下,替她倒了杯茶,自己也坐下道:“我叫贺齐,贺氏镖局当家是我爹,有人来托镖, 我跟我爹都可以做主。”
赵以澜笑道:“贺镖师,幸会。我名赵以澜, 孤身一人上路, 实在有些胆怯, 幸好身上还带着几个钱,便想着来找位镖师相护。”
贺齐道:“按照规矩,你本该说明你所托之物, 以及托到何处, 我们会估算路上有多少艰险, 才好定下价钱。如今你让我们护送你,却不说究竟去哪儿,这便有些难办了。”
赵以澜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先付你们五十两,随后按照一天一两的价钱雇佣你们, 路上费用包括意外受伤药费都由我来承担,如何?”
临近年关,这生意都少了不少,贺氏镖局已有近一个月没接到活了,如今有人送上门来,还这么大手笔,贺齐自然摆正了心态,盯着赵以澜说道:“你要几人护送?”
赵以澜道:“足以护我周全便好,一人两人都行。”她顿了顿,咧嘴笑道,“人再多,我也负担不起路途费用了。”
贺齐思量了一番,这趟活做得,单单这前头的五十两便足够他们这一大家子省省过半年的了。
只是在答应下来之前,他谨慎地问道:“不知小兄弟可有仇家?”
赵以澜摆摆手,在贺齐那疑惑的目光中说道:“不是小兄弟,我是女的。”
贺齐一怔,视线在赵以澜身上扫了扫,确实眼前之人唇红齿白,说是个姑娘也没差。
赵以澜继续道:“我没什么仇家,这一路也不是为了避难,我只是想游览一番大好河山,走到哪算到哪,只是我一个女子,孤身上路总归不妥。贺镖师请放心,我的银子来路都很正,我也并非官府通缉的对象。”
贺齐眉头一挑:“赵姑娘说笑了。”
原本见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跟他谈笑自如,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女子。她看上去并没有武功底子,想来并非出身武林世家,小小年纪便这般进退得宜,实在难得,他倒有些好奇她的出身了。不过他们有规矩,除非是关系到生死的大事,客人不想说的事,不得追问。
“那么怎么说?贺镖师接受我的提议吗?”赵以澜问道。
贺齐沉吟片刻道:“这镖,我们接下了。”
赵以澜道:“那贺镖师,我们什么时候能上路?”
贺齐想了想回道:“明日一早。”
赵以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贺齐跟前道:“那么我先预付五十日的费用,明日一早我再来找你们。”
等赵以澜从镖局离开,贺齐还在盯着那银票看。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小姑娘,可真是令人觉得……一言难尽。
赵以澜提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到了客栈,她让小二准备了一脸盆热水,稍做洗漱,又换上一身属于女性的粗布衣裳,将自己买来的东西好好整理了一番。
她先前离家去天香阁时身上带了五百两银票,给了徐妈妈二百两,自己还剩下三百两。后来跟魏霖回去,他常常送她贵重物品,她只拿了些能戴在身上的首饰和一些碎银。方才买东西没花掉多少,贺氏镖局那儿一次性给出一百两倒让她有些肉疼。虽然对一般老百姓来说,她身上带着的银两足以算得上是巨款了,可她还是觉得钱不够花。素衣和奚迟在做的生意是正经生意,有收入却不会太多,她还想做一些暴利行业啊……
赵以澜隐约有些想法,但暂时还未成形,既然如今银子还够用,她便先不去想它了。
下午赵以澜并未再出门,她在客栈中待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带上自己的包袱来到贺氏镖局。
镖局门口停着一辆简洁的马车,有人正在往马车上搬东西。赵以澜看到贺齐,便走了过去,贺齐视线一扫,见赵以澜来了,便道:“赵姑娘,这边很快就好。”
赵以澜看到贺齐那全副武装的打扮,心里有了底:“这次是贺镖师跟我同去?”
贺齐道:“正是。赵姑娘放心,我的武功是我爹亲传,一般的宵小在我手下过不了三招。”
赵以澜点点头:“那就有劳贺镖师了。”
她要求也不高,有个能对付普通人的保镖就行,真要出现舒断念这样高端的武林高手跟她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她就只好使用系统作弊器了。
因归期不定,说不定还要在外过年,贺齐便跟家里稍微多交代了两句。他爹并未现身,似乎有别的事要忙,他跟镖局里的小师弟们打过招呼后便准备离开了。
赵以澜登上马车,贺齐在前驾车,他问道:“赵姑娘想往哪儿去?”
赵以澜道:“往南方走,随便选条路吧。”
贺齐应了一声,驾车往镇外驶去。
赵以澜起先兴致很高,她掀开帘子,看着外头那古朴萧瑟的乡镇风光,颇有些观光客的感觉。然而没一会儿,她便冷得瑟瑟发抖,丧气地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