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道鼓掌赞叹道:“好,唐兄果然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唐说瞪了他一眼。
季凌霄笑道:“既然是你的选择,我自然尊重,不过,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还需要你不要瞒着我们,毕竟……我们都很关心你。”
“谁用他们关心了?”
“谁关心他了。”
季凌霄笑着揽住了两人的肩膀,笑呵呵道:“那我也告诉你们两个一件大事,我准备接受信安郡王的邀请,去一趟长安。”
两人动作一致地望向她,同时皱眉。
“我也……”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停住。
唐说跟谢小道对视一眼。
“杨韶也向你们两个提出过邀请吧?他为之牵线搭桥的贵人正是信安郡王李明珏。”
“那又如何?我若是不想去,别说是信安郡王了,便是太女、陛下也别想请动我。”唐说掸了掸衣摆,神色倨傲。
——全天下也只有你能请的动我。
谢小道眉头皱的死紧,最终不情不愿道:“你是有什么计划吧?我并不擅长计谋,你可以去问问楚夫人,想必他能给你满意的答案。”
唐说轻笑一声,淡淡道:“何必舍近求远?”
“你这样做无非是要知己知彼,谁人都可以为你做这种事情,何必你要亲自上阵?”
因为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比如说暗卫,再比如说李明珏的多次重生。
“总之,你深入虎穴的做法实在不智,”唐说看着她的眉眼,“倒还不如我来……”
季凌霄摇头。
“你是信不过我?”
“非也。”她笑容温和,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我这次受邀去长安并不仅仅是要探明他的虚实,我还想要一些人”
唐说沉默,即便他认为自己足够优秀,但是在她野心实现的路上多一些助力总归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我要办成一件大事。”
唐说与谢小道同时产生不好的预感。
她笑道:“我要救出李斯年,他这样子的英雄不应该受此屈辱,就此埋没。”
温柔、宽厚,敬重英才,这样的她简直让人爱进骨子,恨不得以身报之。
士为知己者死,想那李斯年若是遇到了此人,恐怕也是逃脱不过的。
唐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用了力气,指尖儿微微泛白。
“不行!”他嘴唇颤了一下,哑声道:“太危险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离长安路途遥远,该如何救你!”
季凌霄也不说话,只是笑容温软地凝视着他。
一瞬间,他的心脏便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握住了,就好像上辈子欠了她一样,她一眼望来,他的心就被捣的稀巴烂,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可是,这次不行,这次太危险了。
“我也是有些武艺的,更何况我力大无穷。”
“纵使有武艺又如何?李斯年倒是武功高强,可他不依旧成了阶下囚?武安侯更是力拔山兮、砍敌人跟跟砍菜一般,可还不是乖乖将儿子送到长安为质,即便小侯爷断了一条腿,他不也是毫无办法?”
唐说双手按住她的肩头,认真道:“一个人的武力终究有不及之处。”
“我知道,”季凌霄温柔一笑,要将人溺死在她言语的蜜糖中,“可是我必须要去,我要保护我身后的人,我要保护你们。”
唐说神色一动,卸掉了高傲的盔甲,他叹息一声,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
纵使她说的都是哄人的假话,他也心甘情愿被哄着。
季凌霄望向谢小道,谢小道亦无奈。
“你若是非得要去,那我只能多给你做一些护身的东西了。”
唐说猛地站起身。
“对,我也要写信给长安的友人,看他能不能在关键时候帮你一帮。”
“长安友人?倒是从未听你提起过。”
唐说说干就干,转身就坐到案几前,执笔研磨,开始写起信来。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他的名声太大,我若提起他倒像是故意攀附似的。”
季凌霄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人是谁?”
他悬腕提笔,笑道:“他是士子表率,世家第一人,崔家玉树,崔歆。”
她闭上眼,心中感叹道:原来是玉郎……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问:“你们拒绝了信安郡王的招揽,他没有说什么吗?”
“都是靠阿韶传话的,能说什么,真是的,阿韶怎么接了这么麻烦的活儿,真是自己找罪受。”谢小道从自己装衣服的大箱子里找到了一个小箱子,正到处找钥匙开锁。
“如果你们都拒绝的话,信安郡王有没有可能火烧了书院,让这些他得不到的人才,别人也休想得到。”
唐说停住了笔,低声道:“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不会吧,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何苦跟这个穷乡僻壤的书院过不去?”谢小道一边找钥匙一边随口道。
“我若是谋士,我便会劝我的主公杀人放火,最好找个替罪羔羊,这样既不让主公的仁德名声受损,又能够除掉这些未来的敌人,实在是一举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