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这才放下支着脸颊的手,“朕只是见到阿奴长大了,老怀安慰而已。”
“阿耶才不老呢!”
李琼笑了笑,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长长叹息一声,“朕真的老了,有时候朕想,若是你跟朕换一换,朕做你的太子该有多好。”
这一番话信息量太大,竟让季凌霄没有反应过来。
李琼立刻眯起眼睛,“朕只是玩笑罢了,朕看着你成长起来,这个位置朕可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季凌霄干脆装作听不懂的模样,说起眼前这件事。
“阿耶,我怀疑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针对我的,我那根簪子已经让我送给我宠爱的面首了,那面首也去世不久。”
李琼点点头,认真地听着。
“或许是因为枕边人的缘故,我一直觉得死的人并非是我那面首,同时,我送给他的那根簪子也不翼而飞。”
“那你可有证据?”
季凌霄立刻露出哭唧唧的表情,撒娇道:“问题就在这里啊,能为我作证的都是我自己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信服力。”
“那是因为阿奴你差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李琼往后一靠,目光在摇晃的烛光下显出几分迷离,他双唇一张一合,斩钉截铁道:“朕的信任。”
他的手指搭在桌沿上,慢慢滑过,笑道:“朕是天下的主人,朕相信不是你做的,那就不是你做的。”
他的手收回,搭在龙椅上,轻轻拍了两下,“这就是万人之上的魅力,这也是为什么无数人对此趋之若鹜。”
李琼身子前倾,用一种堪称诱惑的语气道:“这个位置就在这里,路朕也替你铺好了,阿奴可要早早的来到这里,不要被他人抢先了,这毕竟是朕送给阿奴你的礼物。”
殿内燃着熏香,那让人神清气爽的香气钻进她的鬓角里,变成了汗液,她微湿的鬓角在烛光下亮闪闪的。
季凌霄还记得上辈子——
李琼将她压在龙椅上,将她翻来覆去反复弄,她气不过他如此快活,就会故意狠狠抽他几鞭子,导致他精关难守。一次,云消雨散后,他衣衫不整地抱着浑身赤~裸的她坐在龙椅上,诱惑她:“这个位置只有朕和阿奴你能坐,阿奴你可不要让朕等的太久。”
他滋养了她的野心,任其发展壮大。
季凌霄此时此刻知道,李琼根本不在意她是否想为贾太师求情,因为无论她做些什么,这个位置都是她的。
季凌霄慢慢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阿耶这份礼实在太大了。”
“谁让阿奴配得上呢?”李琼两眼一弯,“你也无须故作乖巧,朕的一切早就要留给你了。”
他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头顶上的牌匾,那是太~祖所提“天下大同”四字,也是这大同宫的由来。
“那后面,便是阿奴你的天下。”
季凌霄的心脏一瞬间收紧,接着又剧烈跳动起来。
李琼他……他……
季凌霄的视线从牌匾落到了他的身上。
“喜欢吗?”
“陛下……”
“你只需要说喜不喜欢就好。”
季凌霄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李琼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这副表情却让季凌霄的心泡在了一汪热水中——他给了她天下,却还怕她会拒绝。
同时,她的大脑也无比清醒,这天下虽然被李琼送给她,不过,若是她被人给干掉了,那这份礼物就注定旁落了。
季凌霄上前一步,低声道:“我一定会查出此事真凶,不会让陛下的一片苦心被辜负。”
李琼勾了勾嘴角,“朕这里还有一份任务要交给阿奴你。”
季凌霄又凑近几步,摇曳的耳坠在烛光下荡出水波一样的痕迹。
李琼的眼神有些发痴,转瞬间又收敛好。
“贾遗珠被乌云山的土匪救走了,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美人泊的一伙贼人也嚣张的很,朕命你前去剿匪,至于要多少兵马,你就直接说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卷圣旨递了过去。
季凌霄接过,打开一看,发现这张圣旨早已经拟好,盖好印了,可见早已准备妥当。只是,她是因为撞见了白忱,才猜测是乌云山的土匪救走了贾遗珠,那李琼又从何得知的?
“这天下怎么会有朕不知道的事情?”李琼浅浅一笑,其内涵却深不可测。
她捏紧圣旨,望着他,答道:“阿奴明白了。”
她低下头重新读了一遍圣旨,才道:“士兵数量由陛下定就好,我又没有经验,身边也没有有经验的人。”
虽然,她深知早晚会有一战,可这场战争来得未免早了一些。
“只是,阿奴斗胆向陛下讨两个人。”
李琼笑望着她,仿佛已经看透一切。
季凌霄笑嘻嘻道:“一个是那云麾将军李斯年,另一个……”她目光流转,熠熠生辉,“……便是武安侯虞南风。”
李琼眼皮一跳,“阿奴可真会要人,这两个可都帮朕镇守边关呢。”
季凌霄蛮不讲理道:“听到美人泊这个名字就不得不想到武安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