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面目诡谲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圆圆胖胖的婴孩,那婴孩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趴在男人怀中,看向男人的眼中含着濡慕。
——那张眼,没有瞳孔,一片血红,隐约还有蠕动之感。
男人丝毫不怕,很是享受婴孩的眼神,伸出干瘪的手抚上婴孩光溜溜的头,咧开嘴,露出一嘴黑黄之牙:“乖,爸爸会喂饱你的。”
傅景生此刻在飞机上飞往另一个城市,前方支架上放着一杯咖啡,他手中拿着一本书,只不过目光已经在这一页上停留近十分钟了。
他身旁坐着的是莱菲儿,贴着傅景生的胳膊,嘟着一张红艳艳的唇,说出一口别扭的中国腔:“傅,你在看什么?”
傅景生眉心蹙了蹙,转头,用英文对莱菲儿道:“我不习惯有人接近,请离远一些。”
莱菲儿脸色一僵,再奔放的她面对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也是有点尴尬的。
她只得将自己的身体摆正,不过到底不甘心,又道:“你是有心事吗?这一页你一直没看完。”
傅景生没理她。
莱菲儿眼里闪过一抹气愤,在美国,她备受推崇,多少男人争先恐后的想钻进她裙里,偏偏这个男人她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更近一分。
唯一的接近还只是在戏里。
想到这里,莱菲儿深吸一口气,漂亮的大眼睛微眯:“傅,你是在想女朋友?”
这话是询问,亦是试探。
傅景生端起咖啡抿了抿,苦涩的味道在味蕾中绽放,松缓了他不宁的预感。
他放下杯子,头也不转,薄唇轻启,溢出醉人的嗓音。
“干卿何事?”
这话偏古,作为一个美国妞,日常对话还算可以交流,牵扯到华夏几千年源远流长的文字文化时,她可就完全不懂了。
可再不懂,傅景生的语气也能透露出这话的潜意思,莱菲儿那张美艳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一下飞机,傅景生给傅景行打电话,然而冰冷的语音向他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之前抽空给江小鱼打了电话,但没人接,想来二哥带小鱼儿去了公司。
可现在,为何二哥的手机会关机?
一股不详的预感自傅景生心底陡然窜出。
由傅景行驱车,载着后座二人以及胸袋里的江小鱼,直奔二十一世纪花园。
天际最后一缕白光收了回去,夜色笼罩大地,路边行人脚步匆匆,赶着回家享受安宁一刻。
车内气氛紧绷,三个男人互相均不熟识,加之此刻也不是谈话的时刻,各自想着心事,车子一路飞速到达二十一世纪花园门口。
傅景行静静坐在车内,看着苏北辰与雾岐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门口内。
他与血人离得近了,血人会察觉到,届时便会打草惊蛇。
若对方趁此机会跑了,有了防备之后,想要再找到他们踪迹,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
其实江小鱼倒很想上去,一是为见血人,二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如此残忍,炼制出血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
也不知那两人能不能顺利解决掉。
在江小鱼的要求下,傅景行把江小鱼放在了手心。
江小鱼瞅着傅景行平板无波的脸,越发佩服这个人的镇定,明明知道自己命悬一刻,脸上却从来没出现过害怕、慌乱的表情,对自己的生死看得格外淡然。
这可是命啊!
同样,就没见过傅景生怕什么,难道傅家的人都有一副铜皮铁骨,什么都不怕吗?
越思索江小鱼目光就越诡异,最后感觉气氛实在压抑,脱口便道:“傅大叔,你不怕吗?”
怕?
傅景行漆黑的眸子迅速掠过一道不明意味的光,他微微低头,背着光的他令江小鱼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却因周围微弱灯光的反射而显得多了丝温度。
“我若是怕了,今天这劫便能没了?”
江小鱼听到傅景行低哑的声线如此说。
站在傅景行手上,江小鱼蹙眉思索傅景行这一句话,嚼了半天,发现对方说得不错。
就算怕,那也逃不了啊。
——也就是说,其实傅景行也是怕的,只是他将刚刚冒出头的‘怕’给压了回去。
想到这里,倒有些同情傅景行。
虽然是豪门少爷,有着数不尽的财产,但是——总是遇到想害他的刁民也是够惨的啊。
又联想,幸好她家傅景生是帝王命格,一般人哪敢动他。
这么一想,心中便松快了许多。
看出傅景行心情不好,江小鱼叹了口气:“傅大叔。”
见傅景行看她,江小鱼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坐在傅景行手心:“我这个人特别小心眼,就你这性子,横竖不对我眼。”
她也不怕得罪傅景行:“不过看在你这么倒霉的份上,我也就不与你计较那么多啦。”
安慰似的拍拍身下手心:“你放心,我肯定会拼尽全力救你的。”反正又不用她出力。
再说,不为你,就算为了傅景生她也要这么做。
傅景行一直没说话,只默默看着江小鱼,江小鱼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