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
“陪我去趟书店,我想买几本专业方面的书。”
“医学的东西我早忘了,你找错人了。”
“我想学理财。”
“……”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着实新鲜。
“你学那个干什么?”她问。
“总得赚点老婆本吧?”他的口气略不正经。
莫羡沉默了,抱着胳膊看他,拿不准他话里的真假。
走廊有低声谈笑越来越近,提醒莫羡有人过来了,将近销售部大门口。莫羡扭头看过去,见进来的是马特助跟孙经理。
那两人凑在一起便是四个字,蛇鼠一窝,让她觉得恶心。
莫羡眯起眼,周身冷意。
马特助见了莫羡,脸上立刻换了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巴巴地凑过来,问候道:“莫总,忙工作忙到饭都顾不上吃?”
孙经理却讥讽地说:“眼瞅着以后想忙都忙不着了,换了我,别说吃饭,就是不睡觉我也多体会一会儿坐在里面的日子。”
马特助洋装和事佬,朝马特助边摆手边说:“老孙你少说两句吧,莫总现在心里不好受!”
莫羡满脸冷漠,不愿跟这两个贱人说话,她紧了紧握住包带的手,不想久留,转身要往外走,关忆北拉了她一把。
她疑惑地看他,他笑得坦荡,说:“莫总怎么不给介绍一下?”
莫羡抿唇,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冲她挤眼,她迟疑片刻,还是把马特助跟孙经理介绍给他。
关忆北主动伸手跟二人握手。二人见关忆北气度不凡,态度又热络,还跟莫羡相熟,也对关忆北有些兴趣,握过手后三人间有种气氛和谐的假象。
“请问您是……”马特助试探地问道。
“鄙姓刘,是市中医院的主任医师,也是莫总父亲的主治医师。今天路过这里,上来见见莫总。”关忆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莫羡在一边心里生疑,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撒谎。
马特助将信将疑,可还假模假式地说:“呦,刘医生这么年轻就是主任了,真是少年有为。”
“哪里,不过是机遇好,治好了几位大领导的痼疾,所以升得比旁人稍微快了些。”关忆北明面上略略谦虚一下,实则把马特助的恭维照单全收了。
他也是说谎不打草稿,他那口才今天也是用到了点子上。莫羡在一旁默不作声,想看关忆北到底想怎么样。
关忆北握着马特助的手,对着马特助左右端详了一会儿,看得马特助一脸懵逼。忽然他神色一凝,收了笑。马特助咧着嘴正笑,见关忆北变了脸色,自己笑也僵在脸上。
关忆北吸了口气,凑近马特助,低声问:“马先生最近是不是常常烦躁易怒,口苦咽干的感觉,以及小便黄赤,腰酸气短……在男女之事那方面……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马特助一愣,顿时尴尬。
孙经理一愣,竖起耳朵听。
莫羡一愣,差点没绷住喷了。
马特助嗯嗯呀呀地不知道该讲什么,关忆北笑笑,说:“其实马先生正当壮年,不该有这样的隐疾。如果马先生看得起,可以到中医院找我,不才虽然年资浅,在这方面却也小有建树。也许,可以帮到马先生。”
马特助一张脸白了又青,眼神乱瞟,只“哎哎”地答应着,关忆北含笑颔首,放开他的手走到孙经理面前。
孙经理被吓得退了一步,这年轻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威仪,眼镜后的一双眼睛利得能把人看透,倒是比莫羡跟韩略这种高管更让人胆寒。
关忆北压根没给孙经理缓和的时间,直接说:“我见孙先生唇色略紫,所以刚才跟孙先生握手的时候摸了孙先生的脉,发现脉浮而微。敢问孙先生,平时是否有胸满短气,烦闷盗汗的现象?
孙经理哑巴了似的,只点头。
“孙先生这种情况不容小觑。在中医来看,心虚盗汗,血脉受阻都是冠心病的前兆。冠心病容易引起猝死,孙先生应该尽早就医,以免耽误病情。”
“日常生活切忌争强好胜,心平气和无欲无求方得始终啊。”关忆北谆谆告诫道。
一席话说得孙经理嘴唇都没了血色,虽是没有全信,也信了个八成。
关忆北最后对两人一笑,说:“抱歉,我也是职业病,看见了不说出来心里过不去。二位的病说重也不重,平时好好养护也是可以得到善终的。今天时间匆忙,我还是建议二位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找我或者找别的医生都可以。”
马特助跟孙经理一起点头,焦虑得连谢谢都忘了说。
莫羡只能强忍着笑。
关忆北转身对莫羡说:“莫总,抱歉耽误您不少时间。您看,咱们这就下去吧。给您父亲的药还在我车里。”
莫羡绷着脸,点头,转身快步往外走。关忆北在后面跟着。莫羡出门那一瞬,听马特助问孙经理:“老孙,咱是不是跟他要个电话号码……”
后面关忆北突然赶了上来,握住她的胳膊快速带着她往电梯那边走。
“你干嘛啊?”她诧异,小声问。
“你不会真想我把电话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