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宁伯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这种情况,自然尴尬无比,姚氏必得主动说话调节气氛。
她面上含着歉疚的笑,“亲家母,昨日的事儿,是若妤不对,我今日带着她亲自给你赔罪来了。”
张氏冷笑一声,“苏二夫人管谁叫亲家母?你怕是走错门了罢?”
姚氏面色僵了僵。
张氏继续冷嘲,“我抚宁伯府小门小户,高攀不起你们晋国公府,这种话,苏二夫人出去以后可莫要乱说,免得旁人笑话我们抚宁伯府不知分寸。”
苏若妤上前两步,直接在抚宁伯和张氏面前跪下,神情说不出的认真,“伯爷,夫人,昨日是若妤莽撞说错了话,若妤今日给您二老赔罪来了,还望夫人能不计前嫌原谅若妤不晓事一时冲动犯了错。”
语毕,苏若妤对二老磕了三个响头。
抚宁伯毕竟是男人,面对这种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眉头皱了皱。
张氏却完全不买苏若妤的帐,面色更冷,“苏三小姐这是作甚,你这份大礼,我可受不起,你还是快些起来,免得受你的礼还得折我的寿。”
苏若妤跪着不动,抬起头来看着抚宁伯和张氏,声音坚定,“夫人,若妤年幼,说话不经大脑,昨日冲撞了夫人,惹得夫人不快,若妤知错,给您赔罪了。可若妤是单纯为了赔罪而来,与我和四爷的婚事无关。”
张氏一听,急眼了,“苏若妤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过来磕两个头让我原谅你,你和知温的婚约就能继续下去了?我们抚宁伯府虽说没有晋国公府位高权重,却也是燕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先前数次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你如今让我原谅你?你凭什么?”
姚氏抿紧嘴巴,昨日张氏去晋国公府赴宴时,她还觉得张氏是个性子温纯的,没成想这才一日的功夫,张氏就完全变了一张嘴脸,让她猝不及防,来时想好的那些措辞都变得讽刺而苍白无力。
面对张氏的冷嘲热讽,苏若妤面色并未有半分波动,只安静道:“昨日说那些话,是我的不对,给夫人赔罪,也是我理所应当做的事,至于夫人原不原谅,那是您自己的事儿。”
张氏眉峰皱紧,重重拍桌,满面怒色,“苏若妤,你胆子挺大,竟敢跑到我家来威胁我?”
“若妤不敢。”她低垂下眸,“既然话不投机,那么夫人保重,若妤这就告辞了。”
她站起来,盈盈一福,行了个礼准备走人。
“若妤……?”
这时,外面传来叶知温既惊且喜的声音,他简直不敢相信苏若妤会亲自来抚宁伯府。
看到叶知温来了,抚宁伯这才找到机会说话,“知温,你来得正好,难得苏三小姐也在,不如大家坐下来把退婚的事儿商量商量,早些解决才是正理,免得你和苏三小姐互相耽误,这对你们双方都不好。”
叶知温这两日恢复了些,脸色再不似前两日那般苍白,此刻听抚宁伯这般说,顿时无奈地看着抚宁伯,“爹……您少说两句。”
叶巡终归不好同苏若妤这样一个弱女子争锋相对,只好给张氏递了个眼色。
张氏会意,看向自家儿子,直接道:“知温,今日当着苏三小姐的面,你便把当初纳采时交换的信物归还给她,既然是苏三小姐先提出来的不愿意,那咱也没道理写休书,就算做你们和平退婚,往后互不干涉婚姻。苏二夫人,你意下如何?”
叶知温皱眉,“娘,你怎么我一来就提这种事?”
张氏狠狠瞪他一眼。
姚氏心中自然千百个不愿意,错过了叶知温,她上哪儿找这样好的女婿去,可是看张氏与抚宁伯的脸色,今日似乎不退婚不罢休了。
姚氏心中急得直擂鼓,悄悄觑一眼苏若妤,见她面色异常冷静,姚氏心中一惊。
还不及反应,苏若妤就抬起头来,“夫人说的是和平退婚吗?”
张氏道:“苏三小姐的态度,昨日我在晋国公府就看到了,今日自是无需多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小姐,排着队上你家门提亲的好儿郎多了去了,我们家知温纵然人傻气了些,却也不是找不到好妻子的,既然你们往后都能有更好的归宿,又何必再囿于这一场不愉快的婚约,还是早些退了的好,免得一个耽误一个,也让我们长辈少操些心。”
叶知温面色一变,跪了下去,“爹,娘,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咱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为何非得要把关系闹僵?”
张氏无奈地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喝道:“知温,你这是做什么?”
叶知温眸光坚定道:“爹,娘,我只是不想退婚而已,我不同意退婚。”
“我也不同意。”苏若妤突然出声,顷刻让叶知温僵住,整个人惊得不知如何反应。
他偏过头,看着她纤瘦娇小的身躯,仿佛看到了数年前那个雷电交加的夜。
那一年,她随着她母亲姚氏去法门寺进香,他却是在官道上被庶出三哥安排的刺客追杀,无奈之下躲进了法门寺的后院,原以为躲进佛门之地便能保得一命,谁料他三哥就躲在寺内,趁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叶知温直接掉进了古井里,时缝天降暴雨,雷电交加,响声过大,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