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分上只角和下只角的好伐?”
“这么说,课长你肯定是上只角出身喽?”
吕课长面上浮现高贵又矜持的微笑:“我们祖籍宁波,老早是来上海开店铺做生意的。他们呢,是来拉黄鱼车的,要么就是各种修理工作,箍桶补碗修雨伞,你说呢?”
“天,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悄悄跟你说,那个地方的人,和我们大概不是一个人种,身上抽出来的血和我们的也不一样。”
“瓦特?!”
所谓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是也。要数地域黑,当今世上,吕课长理应排第一。
又过一天,五月看看周围人都不在,拉着椅子坐到吕课长旁边,捧着脸问他:“哎,课长,说真的,要是你儿子找了一个外地女朋友,你会不会撞墙上吊也要反对?”
吕课长忍不住噗嗤一乐,笑过,正色问她:“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这话一出口,五月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再出声,只是微微一笑。
吕课长说:“哪,你们几个小年轻,和我儿子年纪一样大,我心里对你们还是很爱护的,所以我也不和你说那些虚的来骗你。要是我儿子找了外地女朋友,我和我老婆撞墙上吊不至于,但反对肯定是要反对的。但是,也要看女方家里条件的,要是人家条件比我们还好,层次比我们小市民高,比如温州大老板那样的,人家开厂炒房地产的,我们小市民,有什么底气去反对人家?这种么,就就稍微反对一下。
“遇到那种一塌糊涂的,你说我们作为家长的,能忍心看着自己家庭被均富、被拖累、孩子将来过苦日子么?当然,要是他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忍心么,就不管他的事,不忍心么,气过还是要帮他,你说对不对?”
五月长叹一口气:“明白了,谢谢你,课长。”
下一个周末,钱沐到五月宿舍来找她,她去考会计上岗证去了,但是钱沐不知道。她这一周对他若即若离,态度看着不大对劲,他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也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脱了。钱沐又隐隐有些担心起来,恰好妹妹蓓蓓打电话去他家,事情说完,忽然问他:“小钟那天回去没有生我们的气吧?”
他起初还稀里糊涂的:“为什么她要生气?”想了想,又说,“不过,她好像这周没怎么和我说过话。”
蓓蓓在电话里说他:“哎呀,果然,都怪钱慧。”把那天的事情向他详细解说了一遍,钱沐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周六一大早,赶紧就乘车杀到她宿舍来。
敲了半天的门,把正在睡懒觉的七月吵醒,七月开了门,一看是他,脸马上拉下来:“你怎么又来了,来干什么?”
看七月的态度,就知道她不会放自己进去,脑袋使劲往客厅里伸:“五月呢?她怎么不在?”
“她一大早就被同事约出去了。”
钱沐看着七月,心里发愁,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小姨子,真倒霉,嘴上小心问道:“谁?谁约她?和谁出去的?三楼的金秀拉吗?”
七月回想了一下:“是她们公司技术部门的一个人,住在一楼。”
“这么说是男同事喽!”
“你知道干嘛还要问。”七月克制住想打哈欠的欲望,冲他一笑,“下次别来了。拜拜。”猛地把门一带。
再是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她这个态度,钱沐终于被激怒,伸手把门挡住,说:“七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也不要求你对我多客气,但我们之间至少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沟通交流吧?如果说你这个态度是为了维护五月也就算了,我看你平时对她也不怎么样嘛!说话从来没有好言好语,都是凶巴巴的。对了,你叫过她一声‘姐姐’没有?你好像都是直呼其名吧?你看我有说过你不好吗?”
七月冷冷一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我可以凶她骂她,对她吆来喝去,但是别人就不可以!你算老几?敢质疑我?我们家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又懂个什么?什么玩意儿!”说完,不管钱沐的一条胳膊还横在门框上,恶狠狠地把门猛地就是一推。
钱沐眼疾手快,赶紧缩回胳膊,门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合上。
日子转眼过到了十一月中旬,五月和钱沐还是没分手,两个人就这么拖着。分固然是没分,但也不怎么出去了,电话信息比以前少了很多,电话打来打去,也没什么说头,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不咸不淡的问候。
至于没分手的原因,一是因为钱沐的执着,不管她再怎么冷淡,不愿和他出去,他也并不勉强,每天总是几个信息和电话过来,关怀备至。二是因为她也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怪不到他头上去,他也已经为了那些玩笑话向她郑重道了歉,说那天气氛很好,所以妹妹钱慧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往旁的地方想,云云。
钱沐并没有任何的错,只是,因为对他渐渐失去了原先的信心,对未来产生了怀疑和不确定,她原本想要有个依靠的肩膀、想要结婚成家的热切心思,而一点点的冷了下来。现在对于他,喜欢有一点,不舍和眷恋有一点,说不出来的不满和厌倦,同时也有一点。
她这一段时间苦恼着困扰着,学习却没有耽误一点,十一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