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简薇也是,他知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接下来的几天,顾青云和简薇都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但方仁霄和连氏是谁啊,大家一起同住这么多年,加上他们人老成精,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面对方仁霄的询问,顾青云忙摇头:“没有,在翰林院都挺好的,没人针对我,我不是其中最出色的,也不是最差的,在那里我过得挺好的。”虽说他的殿试成绩排在第四名,可前十名中有几个的背景很深,就是方子茗,人长得俊美,岳父是吏部的官员,最近有传言说可以再升一级。
那就是从四品官员了!
四品是一道门槛,可以说是从中层官员踏入高级官员最关键的一步,毕竟从四品以上就可以天天上早朝,可以经常见到皇帝,这是绝对不一样的!很多人一辈子都会卡死在正五品上。
比如说方仁霄,他的品级已经卡在五品将近十年,现在已经是快致仕的年龄,没什么意外的话,不可能在最后几年晋升的。
所以怎么看都是方子茗比他的前途更远大,更别提比起他来,子茗的交际能力和说话办事方面都比自己要好一些。
再加上还有谭子礼呢,他虽然自傲,但在一些前辈前面还是很谦逊的,世家子弟的风度展现无遗。
方仁霄一听,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在算学方面有天赋,但又拉不下面子去钻营拍马,和老夫很像,这样一来,指望你以后位极人臣是很难的事了。从翰林院出来后,可以直接去工部或户部,这方面老夫有一点人脉。”
顾青云有些羞赧,拍拍脑袋道:“还是老师懂我。”不得不说,出身是一个人最深刻的烙印,他前世是一个普通人,出身农村,一路读大学,等到毕业直接在乡镇做一个基层的普通公务员。这一世,他的环境更差,虽说通过自己的努力,现在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员,可有些东西可以通过学习来改变,有些东西就很难改变了。
比方说他的身份地位可以通过读书来改变,他的礼仪风度也能通过学习来改变,可对政事的敏锐和对人心的揣摩,这方面他就不足了。
于他而言,对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绕,自己的脑子好像缺那么一根弦,不怎么明白。不像方子茗,几乎是一点就通。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是不是最近还有其他事让你心烦?”方仁霄开始泡茶,风炉上的茶壶水已经烧开了。
顾青云想了想,还是老实说出口:“我这段时间在琢磨着小鱼儿过继的事。”
方仁霄一怔,放下手中的茶罐,皱眉道:“你怎么突然琢磨起这个事情了?”
顾青云用火钳把脚边炭盆里的木炭拨弄一下,低声道:“我这不是想起成亲前的事吗?现在我有两个儿子了。”
方仁霄忍不住欣慰一笑,捋捋胡子,道:“你还能想到这个问题,老夫就很高兴了。不过老夫是不介意这个的,介意的话,早就纳妾了,何必等到现在?是你师母一直放不下,她总觉得对不起老夫,不想让老夫这一脉的香火断绝。”
震惊过后,方仁霄重新开始泡茶,继续说:“老夫是不相信死后有什么阴曹地府的,也不相信香火能对老夫有什么影响,到时老夫都入土了,死后的事想知道也难。再说了,天底下绝对不止老夫一人断绝血脉,其他人能过老夫也能。再者,即使现在有子孙如何,万一子孙不肖,迟早有一天也会把自己玩完。”
顾青云沉默下来,他和方仁霄接触这么久,早已了解他的想法,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这时代的精英知识分子想法都很超前,很现代,特别是没有经过元朝和清朝的阉割和文字狱,大家的思想开放多了。
自己有时候更像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你师母既然已经在成亲前说过不要求过继,那说明她真的放下了。你现在重提这件事,那不是自找麻烦吗?”方仁霄笑得很是开心,为自己的弟子有那份心。
“不过老夫可说好了,以后老夫和你师娘的养老,就靠你们了。”方仁霄第一次这么明确地提出以后的养老问题。
顾青云一惊,随即就是大喜,连忙应道:“老师,那是我的荣幸。嘿嘿,子茗知道了,非得生气不可。”
之前方子茗认为,如果方仁霄不过继的话,以后养老什么的可能都是他负责,他也一直做这样的心理准备。
顾青云知道他的想法,于是自己就时不时流露出以后和方仁霄一起住的想法。而方仁霄知道后,一直没有表态,就这么沉默着。
对于弟子显而易见的喜悦,方仁霄颇为欣慰,笑道:“至于过继的事,你们就不要提了。现在小鱼儿还小,得精心养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