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君陌懵,他的脑回路其实没那么复杂,若是换个人可能转几个弯会抓刘煜语病,比如照顾她可不等于爱她呵护她,但卢君陌的理解就是相守一生,所以他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宋轶。
宋轶瘫着小脸申明道:“虽然我觊觎豫王殿下已久,但真没到你说的那份上,要不然,我早昭告天下了!”
卢君陌也觉得有道理,以宋轶的行事作风,追人都搞得人尽皆知,真追到手,还不马上向全天下宣布所有权。
“你也不用觊觎他了,他是属于阿姝的!你若非得找个男人,那就觊觎我吧,我也不比他差……”
刘煜的冷气压嗖地喷射出来,那一个眼刀看似温柔,却足够杀死一个人。卢君陌这个寒战打得很是莫名,看了看宋轶又看了看刘煜,却没找到异常来源。
刘煜下意识地去摸茶杯,准备喝茶压惊,手上却落了空,眼角余光很是不满地瞥了那张碎裂的石桌一眼,连带摔碎的杯盏,不紧不慢说道:“你一直叫嚣阿姝还活着,可是真认为千机阁那位青女或者,那个叫无常的女子就是她?”
卢君陌这次是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递给刘煜,道:“这次我有证据!”
宋轶探过脑袋看了看,顿时瞪大眼睛,瞳孔跟着一缩。
这不是别的,正是几封往来的书信,上面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个梅花的图案。书信内容俨然是质问崔真当年兵库的事宜。说他若不给出一个交代,便会取他性命!
卢君陌转身将早一放在一侧的盒子来过来,盒子上有一个崔家的标记,昭示着他的来路。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截断剑和箭头,沾染着成年的血污,看起来断剑和箭头有些陈旧,但却没有一丝锈迹。
“这就是崔真死的真相!当年他是兵库薄曹从事,打理记录分派到三军的兵器,兵器有问题,他却知情不报……”
“不!”谁知刘煜突然截断了卢君陌的话头。
“你被骗了!”
“什么?”
“这些书信你哪里得来的?”
“今日一早,我床头。”
“呃……卢将军,你被人夜袭了?”宋轶眼睛都亮起来了。
卢君陌再次黑脸,不理会她。
“你一定认为这是阿姝给你的回应对吧?这是她在默认自己的身份对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就算他们偷到了崔真藏信用的匣子,但并不表示里面的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
卢君陌皱眉,“崔真已作古,这事死无对证,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因为当年的事,我也参与了!”
“啊?”这下反而是宋轶先发出惊讶。刘煜看了她一眼,竟然在她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慌乱,大概,她最不想的便是他也参与其中吧?
刘煜眼神不自觉便带上了安抚,“莫急,听我细细说来。”
卢君陌拳头都捏起来了,硬生生收回去。
“当年崔真的确发现了异常,他不知道该如何决策,便找到了我。阿姝的兄长王倾主管王家军的兵器,我亲自去通知他的,因为怕走漏风声,还装病三日不出。”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卢君陌依然怒气冲冲。
刘煜收起盒子,“王将军说过,他会找罗家邬堡重新打造兵器,不让人看出端倪,以免届时再生出其他事端。”
王家与罗家有些交情,罗家又据一地铁矿,战时就是专门为各世家邬堡打造兵器为生的,被誉为神兵之家。
“若真的是兵器有问题,就得好好地仔仔细细地查查了!但我现在要说的是眼下的事。想必那位假冒阿姝的人,并不知道内中详情,因为当年此事,连阿姝本人都不知道,事关重大,我不敢冒险,自然我身边也没一人知晓。他们定是从哪里听过崔真此事,便拿此大做文章。如果我不是参与其中,恐怕此番也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卢君陌的怒气已消,眼中尽是茫然之色。这个证据是假的,那便也证明那个阿姝也是假的,他之前抱的所有期望便也就随之落空。这种从云端突然跌落泥藻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卢君陌如何受打击刘煜完全不关心,他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宋轶身上,此刻宋轶若有所思,他也不打扰她,待她慢慢消化干净。
良久,宋轶终于开口,“上次崔真寿宴,他大概便是想与豫王说道此事吧。”之所以没有贸然去找刘煜,恐怕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害怕刘煜没有告诉大司马,因为毕竟最后江山是刘家夺下来的,难免不阴谋论一翻。
若崔真贸然公开此事,届时得罪的将是刘氏皇室,怕祸及满门,所以他才会游移不定。只是那个拿出这个密文来的人,肯定不是单纯地要讨说法,给崔真一个死得其所,而是想要威胁他什么吧。而这个威胁会不会跟吴邕有关,比如说,吴邕的死,让他们断了一条在宫中的手臂,是以需要同样身为侍中的人代替?
“你相信本王?”
宋轶愣。
小家伙就算不与他相认,却也对他深信不疑。刘煜隐忍住一抹笑意,低头又想喝茶,可哪里有茶给他喝,于是他只能幽怨地看了地上一眼。
卢君陌明显被打击得萎靡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