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呢?”她接着道,“你和——你以后就打算留在国内了?”
宁沐言本想问问她和江成御,却忽然转了话头。
“嗯,是啊。”阮晨曦吸了一口果汁,“你想问就问呗,没什么忌讳的。我和成御现在很好。当年那些破事儿,过去就过去了。”
宁沐言笑了笑:“其实我真没想到你们俩还能在一起。”
阮晨曦轻叹:“其实当时我也以为要完。并且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他。”
“出国前我爸把车卖了,结果在加拿大遇上小混混,钱和卡都被偷了个光。成御找到我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睡在天桥底下,连床被子都没有。后来我去打工,他跟着帮忙,我和爸妈睡大街他也陪着,再后来租了间小房子,挤得很,我就说没地儿,把他给赶走了。”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欺负,他一个人和五六个壮汉打架,差点去了半条命。”
宁沐言眼眶有点热:“所以你就原谅他了?”
“不然呢。”阮晨曦弯唇笑得很甜,仿佛还是十年前那个刚进大学的小姑娘,“当时我爸妈不乐意啊,要不是他们家,我们一家三口哪会这么惨?他们恨死江成御了。不过我就是一根筋儿,决定了就不会反悔,我妈说我傻,我爸甚至要和我断绝关系,那段时间真的要愁死了。”
宁沐言抚了抚杯口,轻叹:“其实江家做的事儿,又和江成御有什么关系呢。他千里迢迢追过去,一个大少爷陪着你苦巴巴的过日子,也不容易了。”
如果穆赫当年就像江成御那样,不离不弃地缠着她,她是不是就会心软?
她不知道。
但至少他父亲不会。
那时的穆赫虽然小有成就,但在穆长山面前,仍然不堪一击。
所以,他如何能护得了她?
跟萧婧婉订下婚约,一方面让穆长山安下心,既不会给他安排别的女人,也不会去打扰宁沐言,而另一方面,逐步建立起自己的王国,为了有朝一日能与穆长山抗衡。
是冥冥之中的默契吗?
这些年,他和萧婧婉一天没结婚,她就一天不想去接触别的男人。
“喂喂,”阮晨曦拿着勺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宁沐言垂眼道:“没什么,突然想通了点事情。”
阮晨曦舀了半勺布丁,表情暧昧地看着她:“是想你家那位吧?”
宁沐言莫名心虚:“什么我家那位。”
阮晨曦望了一眼四周,小声道:“穆总啊。”
“……你怎么知道?还有他——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阮晨曦笑:“霏霏把毕业照发给我看过。你俩今天在片场眉来眼去的,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着呢。”
宁沐言:“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啊,我们早就分手了。”
“看这样子,也快复合了。”
“……哪有。”
“嘴硬。想笑别憋着啊,我都替你累。”
……
宁沐言回到酒店,用一杯热水冲了两袋999感冒灵冲剂。
阮晨曦说得没错,这是她一贯的作风,第二天再睡个大懒觉到自然醒,就生龙活虎了。
喝完药,宁沐言躺在床上,给宁妈发短信。
——妈,要是我以后的男朋友你不喜欢怎么办?
宁妈许久没回,应该已经睡了。
***
这一晚,是她来剧组之后梦境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江胜雪起来的时候,宁沐言迷迷糊糊地听着声响,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言姐,你好像很难受啊。”
“……”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要不我给你请假吧?”
“……唔。”
江胜雪关门出去的时候,宁沐言已经再一次睡着了。
这一睡果然睡到了自然醒。
她把手机捞过来一看,时间显示着13:10。
怪不得肚子有点饿。
打开早晨收到的新短信,是宁妈发过来的:只要他对你好,妈没那么多意见。乖宝,生日快乐,吃点儿好的。
宁妈从来都是记的她农历生日。
她笑了笑,然后点了份黄焖排骨饭的外卖,烧了一壶热水,坐在床头用小笔记本写大纲。
宁沐言写文有很多矫情的小习惯。
必须用自己的电脑,用别人的她一个字也码不出来;必须用最原始的WORD软件,现在网上流行的各种码字软件,她总觉得不靠谱;还有,小说大纲一定是手写的,为此她家里的床头柜里,总有数不清的漂亮小本子。
快半年多没开新文了,再不写,她怕读者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初遇,冬季,大理的洱海边,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和他的新娘在悠长的浅滩中央拍婚纱照。
她是一名摄影师,背着相机到大理旅行,不由自主地将这一幕留在了胶卷里。
……
“喂?”写完文案,她才接起响了许久的手机。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那头是钟豫无比焦急的声音,“你和穆赫那家伙怎么